Pinterest希伯尔曼：漂亮的网站 疲惫的CEO

　　在2009年秋，由于希伯尔曼仍想努力将Tote变成一项业务，于是他约见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建筑研究生院的学生伊万-夏普。他们因为对于信息图表的共同兴趣而走到了一起。然后，他们谈到了收藏。希伯尔曼认为，（图书、服装或昆虫的）数字收藏可能一种表达自我的有力媒介。于是，他放弃了Tote，开始与希亚拉和夏普合作开发这种新的东西。

　　也许，他将Pinterest网站的创建归功于他在中西部长大的背景，或者用一位早期投资者的话说，归功于他在谷歌默默无闻的工作。但是，希伯尔曼一个*的优点就是：作为企业家，他能够超越互联网企业家有时候狭隘的思想，看到更长远的东西。社交网络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这样一种假设上，即人们都希望成为创造者——Facebook和Instagram让每个人都成为了摄影师；YouTube让每个人都成为了电影制作人；Twitter让每个人都成为了消息发布者。但是，希伯尔曼并不认为人们永远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我。“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智慧之语要在Twitter上说一说，也没有什么令人感兴趣的东西放在Facebook上。但是，有一少部分人是真正令人感兴趣的人。”他说，“他们对于图书或家具或设计拥有自己独到的品味，但是却苦于没有地方可以与人分享。”

　　颠覆传统智慧的设计

　　在规划Pinterest网站时，希伯尔曼和夏普摒弃了先前很多主流网络设计的正统观点。Facebook、Twitter、Tumblr和很多其他内容网站，均围绕“动态信息”——也就是从上至下依次排列的文本或图像——进行规划。这两个年轻人希望推出一种新的设计，让用户能够同时浏览多张图片。“真正令人兴奋的是，我们带来的不是实时的动态信息。”夏普说。他一向一丝不苟，留着胡须，拥有芝加哥大学的历史学位，开场白往往是“这听上去有些狂妄”。他们的想法是去除僵化的网络组织结构——目录、印章和页码标注，而用一组照片取而代之，让人感觉就像在逛商店或博物馆。

　　夏普在曼哈顿上西区的食品连锁店Whole Foods内编写该网站的代码，而希伯尔曼、希亚拉以及一名工程师则在帕罗奥图一个破旧的公寓工作。他们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反复修改代码。“这是最初的设计。”夏普说着，调出一组图片，当鼠标在每张图片上悬停时，这张图片的边缘就会变化藏蓝色。“我一直努力想给本一个惊喜。”由于大多数设计师都会先开发出模型，夏普为该网站开发出了50个版本，尝试了不同的列宽、布局和图片呈现方式。“从一开始，我们就清楚，如果要让用户花这么多时间来搞收藏，那么这些收藏的形式一定要做得漂亮。”希伯尔曼说。正如夏普所说，“网格就是一切。”他设计的最终版本以固定宽度——192像素来显示图片，高度则可以变化。当新的图片被钉上时，整个网站就会重新排列，这意味着用户很少会两次看到相同的主页。

　　Pinterest网站的设计以惊人的方式颠覆了传统的智慧。希伯尔曼摒弃了这种思想：企业家应该拼凑一些东西，然后向公众开放。在“游戏化”的做法流行的时候，希伯尔曼和夏普拒绝使用任何可能导致用户比赛别图的元素。Pinterest网站没有提供任何方式来决出*的用户。与Twitter让用户的追随者数量成为网站的焦点不同，希伯尔曼不希望在主页中显示它。

　　绝大多数网络公司设计其网站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大量的页面访问量，这有助于他们向投资者展示其发展势头，在理论上这可以增加对广告商的吸引力。这常常意味着要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来增加页面访问量。在Pinterest网站的设计中，最核心的元素就是在当时非常新奇的“无限滚动”功能。随着用户在水平方向上拉伸网络浏览器窗口或者向下拉动页面，页面就会自动加载更多的图片。这一做法意味着Pinterest网站比大多数网站的页面浏览量要少很多，但是这也意味着用户单击按钮或加载页面的速度很快。

　　“它吸引我的地方就在于它给人永无止境的感觉。”2010年刚加入Pinterest公司的来自美国达拉斯的设计师克里斯-库利（Chris Culley）称，“我会坐在那里滚动一个小时的鼠标。对此我非常的上瘾。”其他数百万用户同样如此。

　　Pinterest网站的访问量来自不同的人群，他们通常与快速增长的网站没有什么联系。根据谷歌旗下的Double Click Ad Planner的调查结果显示，约80%的Pinterest用户是女性，年龄大多数在25岁到54岁之间。由于大多数社交服务刚开始均依赖于沿海地区的早期使用者，然后才逐步为广大群众所接受，Pinterest网站发展的驱动因素就是像这群懂技术的年轻“摩门教徒们”。Pinterest网站上的首批名人之一就是美国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米特的妻子——安-罗姆尼（Ann Romney）。在Pinterest网站受到硅谷科技博客的追捧之前，它收到了一篇到来自盐湖城《德瑟雷特新闻》（Deseret News）的赞美文章。该文章指出，“在钉图的过程中可以练习冥想，但是要学习摩门教灵巧和创新的精神。”

　　希伯尔曼和夏普的图片网格从此在网络上生根发芽了。它激发了无数的山寨网站，这些山寨模仿它的外观和感觉甚至是字体的选择。它已获悉美国流行天后雷帝-嘎嘎（Lady Gaga）的社交网站LittleMonster.com、问答网站Quora，甚至是Facebook，早在7月份就已开始测试类似于Pinterest网站的布局。去年2月份，互联网新闻博客Mashable发表了一篇文章，在该文中，设计师们对于Pinterest网站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宣称“Pinterest将*地改变网页设计。”

　　精心挑选出来的注册用户

　　当Pinterest网站在2010年3月推出时，夏普从建筑研究生院退学了。由于Pinterest网站的前景并不明朗，他在Facebook找了一份工作，这足以让他有能力搬到帕罗奥图并支付房租；此时希伯尔曼正在筹集风险投资资金。希亚拉在今年早些时候离开了Pinterest公司，并加入了Andreessen Horowitz风投公司。希伯尔曼称，他和希亚拉现在仍然是好朋友。“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发展道路。”希伯尔曼继续说，“我想他感兴趣的是做其他的事情。”

　　随着Pinterest网站上线，希伯尔曼将会在接下来的12个月内开始设计这个社区的标志。图片网格本身和填充它的图片一样漂亮。希伯尔曼担心，Pinterest网站将会被各种聚会的照片，色情图片以及所有搞怪的图片淹没，从而变得一无是处。（CollegeHumor.com网站曾制作了一个令人捧腹的动画短片，生动形象地描绘了这一斗争，它把Pinterest网站描绘成一个类似神奇王国的城堡，这里的皇亲国戚被“巨怪、居民以及Facebook兄弟们”包围了。）

　　为了抵御Facebook兄弟以及防止网站变成另一个在线相册，希伯尔曼阻止了早期的用户直接从Facebook上下载图片，并严格限制新用户注册。许多早期邀请函直接发给了希伯尔曼亲自招募的一群设计博客写手。他给予每个新用户有限的邀请次数，鼓励他们只邀请那些品味被他们所尊重的人。当你*次被挑选注册这个网站时，它会给你发送一封“欢迎”电子邮件，并附上一句“你一定拥有良好的品味！”

　　在Pinterest网站的创业初期，希伯尔曼公布了自己的手机号，参加博主们的聚会，并且每周都亲自编写电子邮件发送到Pinterest网站这个尚且不大、但在不断发展壮大的社区里。希伯尔曼认为：“这就好比你建造了一个空城一样，你想要吸收遵纪守法的市民进来，这样先进驻的人们就可以教后来的人们如何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大多数硅谷公司均把早期用户视为网络营销者；但是，希伯尔曼则把他们当做行为榜样。（直到最近，Pinterest网站的欢迎邮件都会建议用户们“小心谨慎地钉图”，因为“你钉的图定下了这个社区的基调。”该网站禁止发布裸体照片，也不鼓励用户发布骨瘦如柴的模特照片，以防止人们效仿这种不健康的爱美方式，因为这一现象现已成为了一个社会问题。）

　　在Pinterest网站每周的设计评审会议上，希伯尔曼展示了自己将设计当做社交工程来进行的理念。“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我们希望用户感受什么，我们希望他们做什么，然后，我们开始用设计来达到我们的目的。”希伯尔曼说。在长达两个小时的评论过程中，话题的焦点都是该公司即将发行的ipad 应用程序，希伯尔曼认为该应用程序将能够有效地帮助Pinterest公司改变人们发现新事物的方式。希伯尔曼指出：“当你头脑放空，喝着啤酒或是躺在沙发上的时候，你可以随时随地使用平板电脑，Pinterest和平板电脑简直就是绝配。”

　　笔者在七月曾体验过这款程序的测试版，它包含了一个名为“页面”（Sheet）的全新功能。这个功能能让用户自由地浏览Pinterest页面，就像在一个购物商城到处乱逛一样。（8月中旬，“应用程序之夏”在这些应用程序上线的时候做了总结。Pinterest网站的平板电脑版应用程序不到一天就成了苹果应用商店App Store中下载量*的应用程序。）用户只需用手指轻轻滑动，就可以在钉图板、用户个人资料页面和园艺或旅游等主题页面上快速切换，而无需返回到主屏。“大多数应用程序都有这个导航树。”夏普在展示这款新应用程序的时候说，“但是，这并不是你发现产品的方法，也不是你购物的途径，更不是你参观博物馆的方式。这是我们相互影响的模式。”

　　尚未开始盈利

　　就Pinterest网站作为一项业务的前景而言，它目前还没有产生任何营收。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访问它的网站，先点击“帮助”，接着点击最常见的问题——“Pinterest公司是怎样赚钱的？”答案是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我们还没有开始获利。

　　2010年，希伯尔曼开始试验一项名为Skimlinks的服务：Pinterest网络推荐顾客到某些零售商的网站上购物，Skimlinks就会向它支付少量的提成费用——约为该网站上所钉的产品图片带来的销售收入的6%。去年2月，他关掉了这一收入来源。到目前为止，该公司尚未尝试过广告销售。

　　这也是通过设计做出来的。“在一家小公司中，制胜的关键就是关注。”希伯尔曼解释道，他反复强调“关注”。“你不但只能做有限的事情，而且还必须按部就班地做好每一件事。因此，那些影响我们关注真正重大事情的东西，我们会积极地将其删除。”

　　投资者们似乎完全乐意让希伯尔曼将时间耗费在发展一种新的商业模式上。到目前为止，Pinterest网站已从一些著名的投资者那里筹集到了1.38亿美元，其中包括风险投资公司安德森-霍洛维茨基金（Andreessen Horowitz），大咖天使投资人罗恩-康威（Ron Conway），商铺评论网站Yelp的联合创始人杰里米-斯托普尔曼（Jeremy Stoppelman），以及巴里-迪勒（Barry Diller）的IAC公司策略与并购事务部前主管沙娜-菲舍尔（Shana Fischer）。今年5月，Pinterest网站筹集到了由日本电子商务巨头乐天公司领衔投资的1亿美元，此轮融资对Pinterest网站的估值达到了15亿美元。乐天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三木谷浩史（Hiroshi Mikitani）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如果Pinterest网站准备出售的话，那么他就会将其全部买下。

　　Pinterest网站的一些*的用户——以及那些希望接触到其追随者的品牌商——并未坐等希伯尔曼来创造商业机会，相反，他们选择了自己创造机会。例如，31岁的设计师纱月涩谷（Satsuki Shibuya）拥有100多万个关注者，她在Pinterest页面上每钉一张产品图片，就能得到150美元至1200美元的酬劳。她拒绝透露与哪些品牌建立了这种合作，因为付费钉图与无偿的看起来都是一样的，这很难猜得出来。“有很多品牌商参与了这个游戏。”她说，“这是明智之举。他们已经在杂志上登了广告。但是，在Pinterest网站上，浏览其产品照片的人数是杂志的10倍。”今年年初，她拒绝了一位广告商的合作要求，因为他的产品与她个人的风格似乎相差太远。她指出：“只需要3到4张钉图，我就可以买一辆汽车了。”

　　笔者从其他活跃的钉图者那里也听到过类似的故事。在南加州大学研究通信系工作的苏-武（Su Wu）说：“一些*的钉图者正想法设法地把握这种商机。”他自己拥有30万个追随者，并将钉图赚钱作为自己的兼职。有一个引人注目的特例：简-王（Jane Wang），她在Pinterest网站上拥有最多的追随者——340万，她就是希伯尔曼的母亲。希伯尔曼笑着说道：“我母亲的钉图是完全免费的，得不到任何回报。”

　　但是，她很可能接到过其他公司提供的合作机会。今年初，家装设计网络零售商One Kings Lane的首席营销官格雷格-方特称，他的公司开始尝试付费钉图，即向前100位*家居装饰钉图者支付较大比例的营收提成。他说：“我们仍然在思考如何才能做大这一项目。”

　　如果不是希伯尔曼的母亲，而是业余钉图者，从营销人员那里得到金额较高的支票，结果会怎样呢？Pinterest网站会竭力阻止吗？或者从中分一杯羹？

　　希伯尔曼一脸茫然地看着笔者，说道：“我们只是竭力保持产品图片的真实性，Pinterest网站是一个尚且年轻的平台。”当希伯尔曼说这些话的时候，很难判断他是真诚的还是忸怩作态，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并不是那种涉世不深的毛头小子。

　　未来的赚钱模式

　　今年早些时候，希伯尔曼雇佣了蒂姆-肯德尔（Tim Kendall）担任其公司的产品管理和合作伙伴关系主管。蒂姆是一位工程师，拥有斯坦福大学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在2006年，他帮助Facebook提出了盈利战略，而且还帮助Tumblr开发了其最近推出的广告平台。他告诉笔者，他担任Pinterest公司的工作是因为希伯尔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他在这里发现了巨大的商机。“Pinterest的独特之处在于：当你浏览这些流媒体内容时，其中有些内容是纯有机的和非商业性的，有些内容是商业性的——并且你无法区别他们。”肯德尔说，“这对于未来的业务开发是非常有益的。”

　　要理解他的话，莫过于看看Pinterest网站的竞争者，它们已开始积极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今年早些时候，Pinterest网站在纽约的竞争对手——Fancy网站的CEO及创始人约瑟夫-艾因霍恩（Joseph Einhorn），已开始直接在网站上销售产品和旅游预订服务。与此同时，若分享待售产品图片的用户成功带来一笔销售收入，那么Fancy网站将会给他们提供2%的提成。“看看亚马逊吧，它是一个从来没有改变、也没有竞争的价值1000亿美元的公司。”艾因霍恩说道。根据市场研究公司comScore的统计数据，截至今年6月，每月独立访客数量仅为213000人的Fancy网站，每天的订单销量约为10000美元。相对而言，Pinterest网站的流量约为Fancy网站的100倍，据此推算，Pinterest网站每天可赚取将近100万美元。

　　但是肯德尔暗示，卖产品也许只是Pinterest网站的一个开端。聚焦于时尚且倍受Pinterest关注的竞争对手Polyvore网站的CEO杰斯-李（Jess Lee）说，“数码相机、电子产品以及其他各种商品——它们的技术规格可以在图纸上设计出来——推动了电子商务1.0的发展。但为，什么有人愿意花25000美元买一个爱马仕的手提包？这不是冲动，而是个人品味，是完全无法捉摸的。这就是电子商务2.0。”Polyvore网站在美国是盈利的，它每月吸引了500万个用户。它几乎有一半的收益来自于用户在其网站发现产品照片并在其他地方进行购买所产生的销售提成。

　　Polyvore网站的另一半收益来自于诺德斯特龙和梅赛德斯之类的品牌所做的广告。“我想要所有的销售渠道。”她说，这里的销售渠道是指勾起消费者购买欲望的广告营收，以及满足这种购买愿望的销售收入。

　　有迹象表明，Pinterest网站可能会寻求这种发展方式：说服价值50亿美元的在线零售商乐天公司（Rakuten）进行投资。乐天公司首席执行官三木谷浩史说，“我们公司同Pinterest网站具有共同的愿景，我们的主题是：购物就是娱乐。如果人们在亚马逊上购买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东西，那种购物体验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感受。”

　　Pinterest网站可以继续改进它鼓励发现新产品的方式——包括惹人注目的（和昂贵的）广告，并且可以代表零售商在Pinboard上出售商品。或者它甚至还可以将自己变成联盟营销巨头，然后从每笔交易中收取6%以上的提成。大多数电子商务网站的主打产品类型——电子产品——的利润都在令人心痛地减少，而Pinterest网站上的主打产品类别——例如服装和家居用品等——的初始利润率可能高达50%以上。早期投资者对笔者说，“看看这个网站上的内容吧，所有东西均有很高的价格标签。它们都是大批量的产品类别，也是可以线下交易的类别。”

　　当笔者对本-希伯尔曼抛出这些赚钱理论时，他要么反对，要么含糊应对，要么说俏皮话，要么泛泛而谈地说要专注于他的产品。最后，也许是出于一种挫败感，我以为他可能还没有弄明白他心爱的图片网格怎么赚钱。希伯尔曼微笑着，直视着我的眼睛，突然之间，这个典型的中西部人，礼貌地对笔者说：“我们的直觉都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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