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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农门的这代年轻人:男大不婚、期待过高、成功尚早

春节回乡期间,当笔者在与老家一帮90的创业者交谈过程中,却看到了他们有别于主流印象的另外一面。
2018-02-27 15:02 · 微信公众号:猎云网  饶翔宇   
   


  “追求自由“,“过于自我”,“敢于挑战”……这些是贴在90后身上最热门的标签。

  标签的作用是便于分类,似乎有了这些标签,人们在人海茫茫中就能一眼识别谁是90后。但是,春节回乡期间,当笔者在与老家一帮90的创业者交谈过程中,却看到了他们有别于主流印象的另外一面。

  笔者的老家位于三个县级市的交界处。老家听村里的老人讲,早些年这个地方被叫做“三不管”——天不管,地不管,官不管。

  长久以来,闭塞的交通和“天高黄帝远”的地理位置使得这个地方的发展受到了严重的阻碍。于此同时,由于近年外出打工潮的兴起,导致了年轻劳动力接近全部的流失,一年的大多数时候,村里只能见到老人和留守的孩子。据观察,在近十年的时间里,家乡基本的社会面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另外,在家乡的舆论环境里,由于街坊四邻都同属一个宗族的缘故,遵循着熟人社会的社交规律,每一个在外工作的年轻人回到老家都如同“透明人”一般,他们一年的近况总会通过不同的方式像水波一样在村子里荡漾开去,水波中心就是年轻的创业者和他们的家庭。

  在村里有关“婚恋”、“择业”、“出人头地”的种种讨论中,这帮在外打拼时踌躇满志的年轻人在春节的舆论场中来回撕扯,原本稚嫩的创业理想也在其中备受考验。

  “男大不婚”的创业梦

  “今年情况还不错,把去年亏的钱挣回了一大半。”

  小武是小镇上众多在广州做阿里巴巴服装批发的一员。前些年,镇上的一些在外地打工的人嗅到了阿里巴巴初创时的平台福利,毅然选择辞职投身到电商创业的浪潮中,也由此收获到了创业的*桶金。

  很快,“做阿里巴巴有钱赚”的消息,随着春节时*批广州创业者的衣锦还乡,传遍了整个小镇。于是,镇上立马掀起了一股电商创业风潮,梦想着一夜暴富的年轻人找到有了一定经验的同乡,风风火火地一同去往南方。

  小武就是两年前那一波的其中之一,他辞去了父母托关系找到的国企工作,踏上了去往广州的火车。

  出生于1992年的小武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都是在外打工的装修工人,整天与灰尘和噪音为伴的他们希望小武能够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小武大专毕业那年,父母找了一圈关系,花了一万多让小武进入了一家国企,从事机电维修工作。

  在父母的规划里,小武会在这家国企里亲戚的照拂下,一步步升职、加薪、娶妻、生子,但他们忽略了“自由”和“一夜暴富”是这两个未在规划中的变量。

  “国企的生活并不像他们想得那样,里面的关系盘根错结,好多都是一家三代在里面工作,啥时候才能轮到我?况且,那个所谓的领导亲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长,话语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小武说,与其把美好的青春浪费希望渺茫的等待中,还不如辞职去掌控自己的人生,而掌控人生*的方式当然就是创业了。也就在小武辞职踏上去广州的火车那一天起,小武父母的焦虑感便开始与日俱增。

  在计划生育的年代,*胎就是男孩对于整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大喜事,意味着父辈不用冒着巨额处罚甚至强制流产的风险去为香火的传承劳心劳力。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导致了老家90年代出生人群中严重的性别不均衡。  

在老家,如果不是因为读书,超过22岁还没有恋爱对象,父母就该发愁了。而如果到了25岁,你竟然还没有结婚,父母就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小武的父母便是“蚂蚁”中的一员,随着小武的年龄与“25岁”这跟红线的距离从越来越近到越来越远,父母的焦虑感像股市指数线一样往上升,并在小武辞去国企的工作后直接进入了”涨停板“。

  然而,当小武自信满满地打算在广州这片沃土上好好作为一番时,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广州一个租住的淘宝城中村里,小武发现和自己一样怀着创业梦想的年轻人数以万计。随着淘宝早前的平台红利因为商家的大量入住而消失殆尽,小武在毫无经验的情况别说是发家致富,就连能不能在广州生存下去,都是一个未知的问题。

  “刚开始的一年就跟瞎子摸象一样,从零基础开始学,上款、制定关键词、开’直通车’(类似于百度的竞价排名),甚至去买快递单号、雇人刷单,几乎把能做的都做了,但销量依然是上不去,有时一天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

  小武说,刚开始以为即使不赚钱,至少也不会亏太多,但实际情况却是积攒的一年工资在年底就只剩下不到3000块钱,下一步就揭不开锅了。

  随后的几个月,远在甘肃做工的父亲每天用微信红包的方式给小武打来生活费,每天200元,一连数月。“当时心里很难受,起初的雄心壮志在一次次点开微信红包的过程中被一点点消磨。”小武说,“前年回家过年时心里很难受,赚到钱的人在村里都是趾高气昂,撮合相亲的媒人一波接一波,亏钱的好像啥都不是,父母也跟着着急“。

  去年,在淘宝差点做不下去的时候,小武选择了一次破釜沉舟——放弃淘宝的零售平台,转战阿里巴巴做服装批发,这是他最后的一搏,而转机就在这最后的一次挣扎中出现了。

  在一连靠着微信红包坚持数月后,2017年底全国性的大规模降温让小武店铺里的一款棉袄霎时间变得抢手起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卖出去了6000多套,解决了小武的燃眉之急,这也让他在春节时又了一个“男大不婚”的倚仗。

  “脚跟算是站稳了,但是离成功似乎依然很遥远,而且现在年龄也成了一个尴尬问题。如果今年还是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武摸了摸额前的头发,此前的自信转而变为迷茫。在关于创业与婚恋的舆论场里,小武和父母都在这其中备受煎熬。

  30岁之前的财务自由

  “我从来没有对金钱如此渴望过,我想在30岁之前实现财务自由,创业是*的捷径。”

  金子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本科生,与他同龄因为过早地辍学打工大多已经结婚。与小武不同,村里人对于在外读书的年轻人在结婚年龄方面很是宽容,他们认为“读书人接触的圈子广,总会遇到合适的,不用太着急”。

  除了大学生的身份外,今年22岁的金子还是一名在校学生已经是一家茶叶公司的CEO。在武汉大学生创业的圈子里,金子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其创办的茶叶品牌一度被武汉市级媒体,甚至湖北省级媒体广泛报道。

  而在老家的父老乡亲眼里,金子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范例,“大学生”、“CEO”、“上报纸”,这些让金子在村子里受到了“超规格的礼遇”。

  “那不过是武汉市大学生创业需要一个造势的榜样,而我们就充当了这样一个门面,而创业成果究竟几何,大概只有我自己最为清楚。”金子说,国家近几年来在大学生创业方面出台了很多政策,地方政府需要这样的像他们比较成熟的企业作为政府实际工作中的政绩表现

  在金子看来,媒体的报道只是当地政府对于营造大学生创业氛围的一种需要,他自己要做的是保持清醒的头脑。创业一路走来,他比同年人有了更多的理性思考,但是村里人的评价让他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很担心做不出什么实际成果出来,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和村里人。父母并不希望我能大富大贵,只希望我能找一份稳定工作。而村里人对于我又期望太高,暑假里我用自己赚的钱给家里换了电视和洗衣机,过年回家人家见到父母都会夸他们’生了个好儿子’。”

  金子的创业是在大一那年在校内举办的“kab创业俱乐部”开始起步的,那是学校的一个有关创业的社团,类似的社团组织在武汉高校中可谓是比比皆是。

  在教育部决定在“十二五”期间实施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后,武汉的大学生创业浪潮迎来了高潮,各种各样的创业孵化项目在武汉地区的各个高校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仅仅一年,金子所在的学校就有126家由学生成立的公司加入到了校园孵化器中。

  “虽然公司成立的数量很多,但活下来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大家毕竟是大学生,在没有相关工作经验的基础下做出的很多商业计划书大多都难以落地,落地之后具体怎么运营,怎么实现盈利,法律法规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迈出一步是一步。”金子说,在创业初期,他自己学着怎么注册公司,自己写公司员工手册,自己学习商业法。“什么都得自己来,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掉,对于金钱和成功的渴望很强烈,不想让别人失望。“

  经过一番艰难的前期准备后,金子和团队成员总算是把公司的发展路径、商业品牌、电商平台等工作陆陆续续地完成了。但金子没想到后续的一次投资,差点让他这个成立不久的公司陷入万丈深渊。

  2017年的10月,无人货架还没有在像后来疯狂起来前,在武汉仅只有“火品”和“海外U”两家无人货架的市场格局下,金子和他的团队就提出了在办公室放置售卖茶叶和茶零食的无人售货柜。

  很快,就有资本找到金子和他的团队,想要以入股投资的方式帮他们扩展点位,增大规模,金额是200万,而当时他们拿到的*一笔资金还是学校创业基金的8万。

  “我还记得那天见面的地点是在投资人的别墅内,双方都谈得很融洽,认为无人货架的模式将成为打开我们茶叶品牌的重要引擎。当时大家都很兴奋,聊了很久,觉得未来可期。”金子表示,在一开始他们就向山东的一家工厂定制了20台,每台8000元,几乎是倾其所有。

  随后,问题就出现了。由于没有考虑到商品配送的问题,加上定制货柜的价格过高,让运营模式变得过于笨重,导致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就在他们将希望寄托于投资人的200万资金时,投资人却在这时选择了退出。“后来,我才了解到那间别墅是他租的。“金子表示,从这之后,他不再轻易接触投资人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经历无人货架的失败后,金子又决定去涉足药店的无人售药专柜,去武汉地区的烟酒行谈合作,去*茶饮店。但是,经过一番努力,前两者都收效甚微,茶饮店是金子最后的希望。

  “我想把除了茶饮店以外的业务全部砍掉,但是这个决定在团队内部产生了激烈争论,团队成员不同意,认为其他的业务会慢慢好转。“争论了很久,金子和他的团队依然没能达成共识。

  经历了无人货架的一系列失败后,金子对于团队一路走来的路线进行了复盘,最后他发现这一路上简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在创业,做了很多完全可以避免的无用功。

  “我开始重新反思起在大学时期创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起来。那一刻,而对于未来,我一下慌了神。如果放弃这次近三年的创业,当明年回家别人问起我创业近况如何时,我该作何回答?”

  金子形容那一刻自己整个人就像“真空”了一样。马上,金子就要从学校毕业,对于毕业之后是否选择继续坚持茶叶项目的创业,他不太敢确定了。

  “三年的大学创业,这个茶叶品牌传播度却没有做预期那么大,我不太想继续等了。我需要尽快做出一点成绩出来,这样下次回来才能有所交代。”金子说,不管怎么样,年后必须要在继续创业和找工作中做出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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