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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为什么都想试试

华为寻求独立上市的分拆业务将会从消费者业务中剥离,其中,云衍生业务、造车增量部件都是潜在标的。
2021-05-12 09:30 · 微信公众号:字母榜  赵晋杰   
   

一则“华为疑似做游戏”的帖子最近在知乎爆了。截至目前,其浏览量已达数百万。继造车之后,外界又把游戏解读为华为正在寻找的新增长方向。

但现在就下判断,认为华为加入游戏自研赛道,还为时尚早。“华为定义的游戏更加泛化,类似于场景数字化改造,着眼的其实是游戏化场景的开发打造。”接近华为消费者业务的知情人士李鹏告诉字母榜(ID:wujicaijing),就像支付宝里开发有蚂蚁庄园,未来的华为门店也会实现购物的动画虚拟效果,自然需要招揽游戏主美、游戏策划等专业人才加盟。

不过,华为的扩张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自2019年5月12日被BIS(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列入“实体清单”以来,华为在过去两年内相继启动海思芯片、鸿蒙操作系统等Plan B备胎计划,并发力5G工业应用、能源业务、视频内容生态、汽车产业链等诸多新领域。

2019年前的华为,犹如一个有限游戏参与者,横向扩张比互联网公司克制得多;2019年后的华为,则更像一名无限游戏参与者,开始与界限斗争,被置身于更大的不确定性中,不得不到处探寻惊奇感。

眼下,云服务成了华为寻求增长新曲线的重心所在。除了新任CEO余承东在内部高喊“云是未来”“力争世界*”的动员口号外,普通员工也明显感受到公司层面资源倾斜的加重。

“在手机业务没被打压之前,作为战略预备的长期规划的云,内部并没有明确的KPI考核指标,今年以来围绕价格战、区域份额争夺激烈很多。”华为云内部员工郑刚如此形容。

云与企业业务的联动也在加强。毕竟,在消费者业务遇阻、运营商业务增长触顶后,华为三大BG中,只有企业业务2020年实现了两位数的同比增长,营收首次突破千亿元。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4月9日华为云新一轮人事调整中,企业业务总裁彭中阳兼任Cloud BU行政管理团队副主任,以加强企业业务与云服务的联动效果。

据华为高管透露,2021年企业业务营收目标定为200亿美元,要想实现逾30%的年增长指标,郑刚认为,“云将是其中的贡献主力。”

除了基于ICT主体相关的业务无限延展外,华为近期还罕见谈起了允许部分业务体系走向资本市场的话题。

这一消息得到了李鹏的确认。他告诉字母榜,华为寻求独立上市的分拆业务将会从消费者业务中剥离,其中,云衍生业务、造车增量部件都是潜在标的。

按照华为创始人任正非2019年6月份的预计,经过两年版本切换、磨合后,2021年将是华为实现恢复增长的重要节点。

以此去看华为云今年的剧烈调整,或许就不难理解为何过去4个月的变动,比以往4年都要多。

管华为踏进云计算的时间只比阿里晚一年,但正式决定战略投入公有云却已经是在2017年3月宣布成立云BU时了,而真正快速发展还要等到2019年以后。

国际研究机构Gartner 4月份发布的2020年全球云计算IaaS市场追踪数据显示,华为云(4.2%)已经位列第五,仅次于亚马逊(40.8%)、微软(19.7%)、阿里云(9.5%)和谷歌(6.1%),市场份额增速*。

华为云快速崛起的速度开始引来互联网巨头的侧目。来自国内头部互联网公司云事业部的赵凡表示,自己所在公司也就从4月份,即华为云进入全球前五、中国前二后才认真研究华为云,之前对华为云的关注更多集中在挖脚对方的销售专员上。

华为云表现出来的强大市场进取心,甚至已经让阿里产生了焦虑,“阿里云都已经慌的不行了。”接近阿里云高层的投资人江一表示,政务云是华为的强势领域,阿里云内部更焦虑于商业云份额被华为抢夺。

在招聘市场,华为云出来的销售往往都是抢手货。“现在(我们)就是销售找华为的,研发找阿里的。因为华为有政府方面的资源。”赵凡解释到。

目前的云服务市场,来自政务、金融、互联网TMT的客户占了大头。江一告诉字母榜,华为目前在政务云垂直领域已经实现了正向盈利,而余承东最近提到的“华为云过去一年全球增速排到*”,靠的也是政务云的支撑。

在高端芯片断供的特殊时期,以云服务为中心的软件能力开发,正在成为华为转型重心。

晚点LatePost曾报道,任正非在去年11月的一次内部会议上提到,华为需要从一家硬件先进公司转型为软件先进公司,“这在世界上没有先例……我们的困难是可以想象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领导人选的确定。华为消费者业务软件部总裁王成录3月份在接受采访时坦承,华为的传统优势是硬件,董事会成员几乎都是硬件出身。

而华为一贯有“先定*再立项做产品”的行事风格。为了让云业务进一步发展,任正非派出了手下最强两员大将——徐直军、余承东,分别担任华为云的董事长和CEO。

这场发生于4月9日的人事调整,让外界嗅到了华为云可能要独立运作的苗头:董事长加CEO的配置,像极了一家子公司的架构。

在4月25日接受媒体采访中,华为云BU总裁张平安称:“云业务的投资和发展速度正在加速,如何能让华为云得到更好的发展,内部还在探讨,暂时没有定论。”

华为云高管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外界猜疑更甚。毕竟从2020年财报来看,华为销售收入增长陷入十年新低,营业利润更是首次下跌,而且经营活动现金流大幅下降61.5%至352亿元。

华为所有的举措,在投资人江一看来,都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允许内部业务什么赚钱干什么;二是赚取更多自由现金流,不排除允许部分业务体系走向资本市场。

而在政务云已经实现盈利的基础上,江一认为华为分拆商业云独立运作的可能性更大,但也存有不确定性,“比如商业云长到一定程度,华为现金流回血增长,可能就先不拆了。”这或许也是张平安所谓的“内部尚无定论”的原因之一。

对于上市公司MBO(即管理层收购)而言,拆分出来的一般都是优质资产。但华为是一家100%由员工持有的民营企业,通过工会委员会实行员工持股计划,参与人数超过10万人。

去年6月华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发生工商变更,公司注册资本从约293.5亿元增至约315亿元,任正非个人持股比例从0.94%降至0.88%,工会委员会持股比例从99.06%增至99.12%

同时,华为又是一家将自由现金流看得比其他人更重的公司,“所以好的业务它会自己留着,拆出来的都会差一点。”李鹏表示,华为目前可拆的板块基本都集中在消费者业务,像云衍生、造车增量部件等等。

秉持的一个原则就是“现在赚钱的它要抓着,然后未来赚钱的,他会放出去”,李鹏告诉字母榜,说白了对眼下创收现金流帮助不大的业务,华为就有可能直接推向资本市场。

除了云业务调整被视为华为可能要拥抱资本市场的征兆之外,任正非4月25日签发的一封题为《用干部队伍激活的确定性,应对环境与商业变化的不确定性——任总在干部管理工作思路沟通会上的讲话》的文件,更是进一步坐实了外界的猜测。

文中有一段提到“我们所有干部都不要说假话、做假账,要踏踏实实工作。凡是做假账的干部就下岗。如果将来一部分业务慢慢走上资本市场,做假账可能就不是纪律问题,而是涉及法律问题。”

“印象里这是华为*次提到资本市场。”郑刚向字母榜回忆到。

留在郑刚印象中的另一个“华为*次”,是发生在两年前的海思备胎芯片,一夜间全部转“正”。

在此之前,华为都是悄悄研发Plan B计划,从未进行大范围商业推广。任正非曾讲到:“我压着公司很多先进技术不能大规模投产使用,只能小规模试用,美国把我们列入实体清单以后,我放开了对它们的压制。今天冒出来一个5G独立网络,明天冒出来一个Atlas,后天又冒出来一个昇腾,泰山(服务器)。这些都不是偶然的,只是过去一直压着它们,实际上已经有几十年的积累。”

如今,置身环境与商业变化都不确定性中的华为,开始或主动或被动启动一批Plan B计划。

2019年5月之后,华为先后上马了海思芯片“扶正”计划、鸿蒙OS+HMS生态计划、华为视频百花号计划、5G工业应用计划和汽车产业链计划等等。

其中,汽车业务与云业务成为外界瞩目的两颗明星。

早在2010年7月首次进入世界500强榜单时,崛起中的华为就曾受到来自海外机构的监管压力,当时华为一半营收来自海外To B市场,任正非由此将目光转向国内,转向To C,开始松口做智能手机。

相似的历史再次上演。在高端手机业务因海外打压难以为继后,华为开始重新挖掘To B潜力,联合车企共同卖车。余承东在华为旗舰店上新*智选车型赛力斯SF 5时坦言,“多次制裁后,华为手机业务受到影响,思来想去,决定卖车,可以弥补手机业务销量受到影响造成利润上的下滑问题。”

任正非偏爱《孙子兵法·势篇》,其中一句话写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颇似华为的无限Plan B计划。

但华为的备胎计划并非真的没有边界,肆意扩张。它遵循一个共同的延展率原则,即跟原有主业有共享内容,如客户共享、成本共享、技术共享、渠道共享、经营者共享等。

这也是李鹏不认同华为当下会做游戏的原因之一,因为无法降低边际成本,这也是小米等手机厂商选择独代、财务投资而非下场自研的共通点。

华为被列入“实体清单”之后,任正非随即签发了一封主题为《不懂战略退却的人,就不会战略进攻》的文件,特意提到华为未来的产业组合。

任正非提醒所有管理层,“既要有短周期的智能终端,更要有中周期高粘性的联接和计算业务,同时我们也要有相对长周期的车联网业务,但总体上要围绕华为三十年来构筑的ICT核心技术来布局,要聚焦,要坚持做强产业,而不是做广产业。”

做强的最直观目标是什么?任正非的回答是每一个产业都要“世界*”。

余承东2011年刚一接手华为终端业务,就在内部讲话中提到,“世界上没有人记住第二,都记*。”

今年1月底,被任命为华为云与计算BG总裁后,余承东又发了一封部门公开信,再次喊出“华为云要做到世界*”的目标。

只不过,十年前余承东迎接的是内外部不断的质疑和批评,十年后,他面临的却是无限拔高的期待。

随着云服务厂商变得越来越集中,选择越来越有限,“每个决定是否在策略上正确的机会成本也在越来越高”,这种期待一招不慎,可能就将演化为无尽的失望。

(李鹏、郑刚、赵凡均为化名)

参考资料:

中国信息通信院在《云计算发展白皮书(2020年)》

Gartner《2020年全球IT服务市场份额》

《对话华为鸿蒙掌舵人王成录:真正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晚点LatePost

《谁动了华为云计算的奶酪?》银杏财经

华为官网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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