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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超强县,「单挑」大城市

强县域对于人才的关注度与吸引力不断上升,在就业、生活、旅居等方面频频出圈,努力营造出一种区别于“大城市”的友好型县城,成为新型城镇化探索的重要样本。
2024-08-30 07:57 · 微信公众号:城市进化论  淡忠奎   
   

县域经济的比拼已经进入“千亿县时代”。截至2023年,全国GDP超1000亿元的“千亿县”已增至59个,并且涌现出7个可以比肩地级市的“超 强县”。

这是近日赛迪方略发布《2024中国“千亿县”发展研究报告》(以下简称《报告》)给出的数据。全国59个千亿县中,东部44个、中部8个、西部6个、东北1个。

具体到省域,苏浙两省千亿县达32个,依然占据全国“半壁江山”。与此同时,福建千亿县数量达6个,山东、湖南均为3个,陕西、河南、内蒙古、贵州均为2个,中西部省份也迎来新的突破。

比如,库尔勒(新疆)、巩义(河南)、平湖(浙江)、府谷(陕西)、宁海(浙江)5个新增“千亿县”,3个都处于西部省份。

苏浙在千亿县版图上“强者愈强”,中西部省份加速追赶。千亿县的成长逻辑发生怎样的变化?近日,城叔深度对话赛迪方略县域经济研究中心资深分析师杨文学,解码千亿县背后的趋势之变。

01

千亿县“密度”

江苏是“千亿县”密度最 大的省份。

2007年,昆山、江阴、张家港3地首次跨入“千亿俱乐部”,成为全国第 一批千亿县。17年过去,全国千亿县的数量已经达到59个,而昆山、江阴和张家港仍然排名前三。

从排名前十的千亿县来看,江苏独占五席——昆山(第1)、江阴(第2)、张家港(第3)、常熟(第5)、宜兴(第8),浙江有慈溪(第6)、义乌(第10)两席,而福建、陕西、湖南各占1席,分别是晋江(第4)、神木(第7)和长沙县(第9)。

杨文学分析,在县域经济发展过程中,江苏、浙江形成了园区经济、块状经济两种不同的模式。江苏注重打造经开区、高新区等高等级园区平台,注重区域协调发展,大力发展特色产业集群,超过一半县域GDP超千亿元。

浙江则以块状经济为驱动,推动县域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效率驱动,打造出慈溪小家电、义乌小商品、诸暨袜业、余姚新能源汽车等具有全国显示度的制造业集群。

这也是苏浙两省在千亿县版图上领跑全国的重要因素。在全国59个千亿县中,苏浙分别有21个、11个,是千亿县“密度”最高的区域。在苏南县域长期霸榜的同时,苏北、苏中县域也在迎头赶上——

2017年,如皋在苏中地区率先破门,2020年苏北沭阳、邳州完成晋级,2022年高邮、仪征、东台、沛县4县市突破,使得江苏的千亿县“密度”不断提升。据统计,2018年到2022年,江苏新增13个“千亿县”,其中12个来自苏中苏北。

江苏省工程咨询中心规划业务部汤长新此前透露,全省“千亿县”大体围绕上海大都市圈呈众星拱月状分布,21个千亿县中,苏南8个,苏中9个,苏北4个,苏中、苏北追赶态势强劲,南通7个县(市、区)地区生产总值全部“破千亿”,势头已超苏南西部、宁镇多数郊区县。

与此同时,福建凭借较为发达的民营经济,福建晋江市、南安市、福清市、惠安县、石狮市、闽侯县6个县市进入千亿县俱乐部,其中晋江GDP达到3363.5亿元,排在全国第4位。

事实上,东部沿海地区千亿县强者愈强的同时,中西部省域也在加速崛起。2023年,库尔勒(新疆)、巩义(河南)、平湖(浙江)、府谷(陕西)、宁海(浙江)5个新增“千亿县”,3个都处于西部省份。

“中西部地区近年来千亿县持续新增,湖南、内蒙古、陕西、贵州、江西、安徽、湖北、河南、新疆等省(区)均有分布。”在杨文学看来,中西部地区往往依托特定的资源或产业,持续做大做强,培育出千亿县。

02

工业“含量”

“工业是千亿县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部分县域通过推动工业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工业体量持续壮大。”杨文学注意到,2023年千亿县的平均规上企业产值已经达到2250亿元,工业综合实力不断增强。

这在5个新增千亿县身上体现尤为明显。库尔勒(新疆)、巩义(河南)、平湖(浙江)、府谷(陕西)、宁海(浙江),均是依托工业实现GDP千亿级的突破,第二产业占比均在48%以上,其中府谷、库尔勒第二产业占比分别达到78.5%和72.3%。

数据显示,2023年千亿县规上工业企业产值13.3万亿元,对全国的贡献超过10%,22个千亿县规上工业企业产值超2000亿元,仅有邳州市、仙桃市、巩义市等7个“千亿县”规上工业企业产值不足千亿元。

其中,昆山、江阴、晋江、张家港和宜兴5个千亿县规上工业企业产值超5000亿元,慈溪、常熟2个千亿县规上工业企业产值接近5000亿元,是县域工业的领跑者。当然,工业经济的迅速发展,也是这些县域能够稳居千亿县前列的重要支撑。

东邻上海、西依苏州,昆山被上海大都市圈列为全球功能性节点城市,是承接上海溢出效应最直接、最有效的“核心内圈”。其已培育近7000亿元的电子信息和近3000亿元的装备制造两大主导产业,规上工业总产值连续三年保持在万亿元以上,连续19年领跑中国县域经济。

从全国来看,县域经济确实是发展工业经济的重要承载,浙江、安徽等地都在大举押注县域。安徽在汽车产量飙升的同时,正着眼于“整零结合”,大举“押注”县城——

不久前,安徽省汽车办、省发改委等部门联合发布《安徽省县域汽车零部件产业集群建设行动方案(2024—2027年)》,提出着力推动县域零部件产业做大做强做优,到2027年县域汽车零部件产业集群营收达到5000亿元左右等。

县域是发力新兴工业化的重要阵地,在经济大循环中承担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依托装备制造、有色金属、新材料、石化、汽车等优势领域,千亿县加快推进新型工业化,截至去年底累计认定国家新型工业化产业示范基地共37个,占县域总量的三分之一、全国总量的8.3%。

从千亿县“国家新型工业化产业示范基地”来看,江苏、浙江、湖南、福建、山东、河南分别有12个、7个、4个、3个、2个、2个基地,湖北、河北、内蒙古、辽宁、新疆、陕西、贵州分别有1个基地。

比如,电子信息(光电显示)·江苏昆山经济技术开发区、数据中心·江苏昆山花桥经济开发区等,均代表所在区域先进制造业的发展方向。

03

县域“顶点”

作为县域经济的“天花板”,江苏昆山与浙江义乌、浙江慈溪和福建晋江,城区常住人口均在100万人以上,进入“Ⅱ型大城市”序列,甚至跟兰州等70个省会城市和地级市并列……

这一定程度上也被解读为“单挑”大城市/省会城市,进一步扩大了县域经济发展的想象空间。千亿县发展的“顶点”是什么?

《报告》提出,全国已经涌现出昆山市、江阴市、张家港市、晋江市、慈溪市、长沙县、义乌市等7个“超 强县”,发展基础好、潜力巨大,发展形态与大城市接近——

2023年,昆山市、江阴市GDP达到5000亿元左右,超过乌鲁木齐、兰州、呼和浩特等7个省会(首府) 城市,同时超过岳阳、南阳、赣州、芜湖、淄博、沧州、邯郸、常德、菏泽、宿迁、衡阳、珠海等地级市,接近太原、哈尔滨、南宁等省会(首府)城市。

这便是“超 强县”的惊人实力。在杨文学看来,千亿县是GDP达到千亿元以上,“超 强县”不唯GDP,是对一个县域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等较为全面的考量,是对县域高质量发展的充分肯定。

“从城镇人口角度看,‘超 强县’超越一般县城、中小城市的范畴,已经达到大城市的标准。‘超 强县’发展没有止境,迈向大城市也不是终点,未来仍有无限可能。”他说。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指出,要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体制机制。而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也是驱动县域振兴的强引擎,能够有效激发县域活力。

比如,昆山积极参与中国(上海)自贸区建设,打造了昆山综保区、昆山台商科技园等开放平台,义乌与杭州、宁波等地建立紧密的商贸链、网络链、金融链,成为杭甬温金义经济带重要节点。

从“千亿县”迈向“超 强县”,需要发挥“千亿县”产业经济基础优势,更好统筹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乡村全面振兴,汇聚更多的人才、金融、数据、知识、技术、管理等新型要素,以此做强产业支撑、做大城市规模、提升城市竞争力。

一个十分重要的趋势是,强县域对于人才的关注度与吸引力不断上升,在就业、生活、旅居等方面频频出圈,努力营造出一种区别于“大城市”的友好型县城,成为新型城镇化探索的重要样本。

在杨文学看来,在城市群、都市圈、大城市格局基本形成的背景下,未来城镇化的重要动力来自于广大县域的“就地城镇化”。未来1800多个县域如何快速、高质量完成数量众多、地区分布广、发展水平差异大的县域城镇化,既有现实的困难,也有现代化的必然要求。

“超 强县就是新型城镇化实践的典型,提供了城乡融合、区域协调、新型工业化等全方位的经验借鉴。”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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