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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工薪家庭的悲情:前20年用命换来的钱,居然1年就花光,中国式悲哀

此篇文章的主人公,她没有想到,自己耗费二十多年高强度劳动才能攒得的20万,在房价失控的广州,连一套郊区、二手、小户型的房子的首付都不够;前20年用命换来的钱,居然1年就可以统统花光。
2016-10-07 00:45 · 网易  李湲   
   

  谋生、栽培女儿、买房子成了她自始至终的人生目标。

  当她的储蓄账户余额突破200,000元人民币时,本可以在当地买一套小商品房,但女儿升读高中后,她的目标变为:过几年,帮大学毕业的女儿在广州买房子。但林晓英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耗费二十多年高强度劳动才能攒得的20万,在房价失控的广州,连一套郊区、二手、小户型的房子的首付都不够。穷人,是追不上房价的。

  穷人也不敢生病。术后在家休养,林晓英每天正餐前均需服用一颗12.4元的进口胃药,这让所有的进食都变得不被享受;六点钟自然醒,喝一小盅补品,将炖了一夜的人参水装进保温瓶,带出门散步,耗费约30元;九点多回到家,吃几口早餐——她需要少食多餐补充营养,但食量已大不如前;午饭后,皱眉咽下一碗治疗肿瘤的中药,50元下肚;下午三点多,她已经不想进食了,但又不得不继续吃点什么营养品,硬着头皮花掉20元;睡前,还要喝一杯热牛奶……

  前20年用命换来的钱,1年就可以统统花光。林晓英亲身实践着。

  03

  术后的“好景”只有15个月。

  从2015年夏天开始,林晓英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进出医院5次,除了7月份完整地在家度过,其他月份都有一半时间是躺在医院,最久的一次,住院29天。

  病魔在林晓英身上做的把戏不止于癌症:肠梗阻、胰腺炎、肠粘连、胆囊结石、胆囊炎、肝管结石、登革热、双肺炎和胰腺假性囊肿,都可以成为折磨她的新理由。

  她曾因肠粘连在病床上连续抽痛一日一夜,三支止痛针也止不住,呕吐胆汁几分钟一次;也曾因为胰腺囊肿无法进食,疼痛频率以秒计算。各种疾病轮番上阵,身高160公分的她,体重降至37公斤。纸片人不足以形容,皮包骨头的说法更贴切。

  作为有癌症病状的患者,林晓英每次入院都必须接受肿瘤标志物的筛查。幸好,每一次检查结果都让她安心:肿瘤标志物非但没有超标,还处在安全参考区间偏低的一侧。

  “只要不复发,怎么都可以”,她强行乐观,“再痛苦我也会接受治疗。”

  2015年年底,林晓英因为胰腺囊肿,两度到广州求医。*次,因为身体过度虚弱,医生拒绝冒险进行手术;半个月后,疼痛逼迫林晓英再一次跑到广州,主治医生摇头:“你这是在逼医生上梁山啊!”

  她只是在争取最后一次过上正常生活的机会。

  手术前一天的晚上,十二点,林晓英的女儿蹲在没有人的学生宿舍门口痛哭了半小时,然后给母亲发微信:妈妈,这段日子我们承受了太多苦难,但过了明天,就会好起来了!

  这一趟手术,医生要摘除林晓英的胆囊,并对胰腺假性囊肿进行引流。即使此前的多次肿瘤指标物检查和CT影像都未有异常,手术的*步仍然是要排查胰腺癌变的可能。

  医生的肉眼没有发现胰腺出现肿瘤肿块,于是进一步抽取了囊肿内液体进行肿瘤脱落细胞学检查。重复了三次。癌细胞,就在那儿。

  原来,癌细胞转移到了胰腺,并满怀心机地深藏在胰腺囊肿的内壁,连 CT影像都无法捕捉到它。至于肿瘤指标物,医生解释:“超标不代表患了癌症,不超标也不能完全排除患癌的可能。”

  癌细胞卷土重来,继续在林晓英的身体里“攻城略地”。医生将家属喊到手术室门口,没有一点修饰:“手术恢复后可以做化疗,但没什么意义了,多一些折磨而已。”

  胰腺癌被称作“癌中*”,恶化速度极快,放疗与化疗均无法让其稍作收敛,在21世纪,依然是无法攻克的顽固壁垒。85%的患者发现时已是晚期,仅有不到1/5的患者可尝试手术切除,但术后的5年存活率也不会高过5%。

  手术的四个小时里,林晓英六十八岁的母亲紧抿着嘴,哆嗦着在家里来回踱步,反复检查电话有没有坏掉。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林晓英的妹妹故作轻松地告诉母亲:“手术很成功,一切顺利。”可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慌让林晓英的母亲哭了起来:“骨肉相连啊,你告诉我,是不是转移了?”林晓英妹妹先是一怔,继而强忍着哭腔否认:“没有没有,一切顺利。”

  悲剧早就在林晓英母亲的噩梦里上演过几十次了,她冷静地嘱托道:“先别告诉她,让她最后开心点吧!”在这一点上,医生和家人达成了共识。

  在虚弱和药物的共同作用下,术后3天是林晓英这一年来睡得最“好”的3天。她只在中途被疼醒的时候嘀咕:“怎么还是那么疼?”然后又因虚弱过度,昏睡过去。医生的例行巡房依旧匆忙,并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即将离世的病人而增加耐心。

  手术后第12天,林晓英勉强能下床,情况*的时候,能坚持在病区走廊走上一个来回。优质医疗资源匮乏,广州每一家大医院的床位都极度紧张。术后第14天,看林晓英能走动了,各项指标亦相对正常,医生当即建议她回家休养。

  冬至那天早上,丈夫走开去办理出院手续,林晓英独自躺在病床上,挂最后一次点滴。

  “37床”,没头没脑的护士如常喊着床位号走进病房,递了一张A4纸给林晓英,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喏,你的出院小结。”然后就转身走开了。

  林晓英平静地接过出院小结,就像两年前阅读手术记录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她的目光扫过出院诊断,上面赫然写着“胰腺继发恶性肿瘤”,她的心跳好像突然停止了,几秒钟都没有看懂这8个字。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中又看见“可行姑息性化疗或放化疗”。

  2015年冬至,林晓英真正的“死刑”由护士宣判。她的丈夫和女儿都永远无法忘记,林晓英那绝望的眼神。2016年初夏,癌细胞在身体里活跃了30个月后,林晓英离开了。

  她没有房子,没有存款,没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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