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马云曾经表示,中国互联网三强的格局将由「BAT」变成「ATM」。
据说百度对这样的揶揄相当不满,但是阿里和腾讯在向着五千亿美元的市值一骑绝尘而去的过程里,百度迄今仍然未能跻身千亿美元俱乐部,恐怕尴尬还是胜过激愤。
只是在那个时候,「ATM」里的「M」究竟是不是蚂蚁金服,还必须要打上一个问号,毕竟美团也好,小米也好,它们都和「M」有关,且同为风头正劲的独角兽。
三年时间倏忽而过,原本被视作是起跑线相近的三个「M」,已经泾渭分明的有了排序,蚂蚁金服以1500亿美元的估值,位列阿里和腾讯之后,成为中国第三大科技公司。
这个体量,不仅超过了百度,甚至高于小米和滴滴之和。
有趣的是,「ATM」的缩写含义——自动提款机——其实要比「BAT」——蝙蝠——形象许多,阿里、腾讯和蚂蚁金服真的如同现钞吞吐机器的那样,足以左右数字经济的未来。
卡尔维诺说过,时间流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感觉和思想稳定下来,成熟起来,摆脱一切急躁或者须臾的偶然变化。」
蚂蚁金服最为焦虑的时刻,无疑是被马云称之为遭到「偷袭珍珠港」的前后,借着社交红包这个神来之笔,微信支付深入支付宝的腹地,并正式拉开了二者正面竞争的序幕。
然而历史并未局限在战术层面。
尽管移动支付已经被包装为所谓的「新四大发明」之一,与微信抢着把二维码入口贴到新零售的每一家商店也仍是一项重点工作,但是对于蚂蚁金服的整个集团而言,它的落子已由布局到了中盘。
比如前段时间,根据路透社的报道,蚂蚁金服将在下一个五年之内把「科技金融」的前者——即科技业务的营收——提升到65%的占比。
也就是从「Fintech」到「Techfin」的转型。
显然,这和中国金融体制的监管政策有关,在经历了野蛮生长的过程之后,钟摆终于又回弹到了保守的一侧。
在投资行业,有句话是说「学会与周期相处」,它指的是优秀的投资者不能只知道随着涨潮上浮,更要懂得如何应对退潮。
蚂蚁金服未必不是通晓这个道理,在去年,蚂蚁金服的CTO程立提出了名为「BASIC」的基础技术战略,包括Blockchain (区块链)、Artificial intelligence(人工智能)、Security(安全)、IoT(物联网)和Computing(计算)五项,没有一个是和金融直接相关。
支付依旧很重要,但是支付以外的广阔天地,更是值得大有所为。
另一方面,金融公司虽然素有高净值的特点,但其想象空间还是不及科技公司,输出技术而非资本,其实有助于创造结构稳固的回报公式。
根据巴克莱银行给予蚂蚁金服的估值计算方法——参照腾讯的28倍市盈率——来看,它同样证明了这家公司「去金融化」的成果,包括Capital One、Discover在内的金融公司市值大多只有8到12倍的市盈率。
沃顿商学院在定义科技金融时是这么释义的:「用技术改进金融体系效率的经济行业。」
换句话说,它仍然遵循着工业革命以来的效率至上成果,无论是通过智能手机里的应用,还是经过数据甄选之后的对接,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始终是服务于人和钱之间的匹配。
就像水利工程里的围堰手段,尽可能的把技术能力交付给能够共享用户的合作伙伴,是在互联网的下半场谋求继续增长的一种必要选择。
所以印度的Paytm、韩国的Kakao Pay、马来西亚,Touch N Go、印尼的DANA、巴基斯坦的Easypaisa……这些本土的移动支付或是数字钱包产品都具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蚂蚁金服持有部分股份。
这些产品面向的市场人口高达30亿,甚至超过中国,同时互联网的发达程度,又属于落后于中国的洼地,这就相当适合经验的复制了。
今年年初,阿里巴巴和蚂蚁金服达成协议,按照2014年双方签署的协议,前者最新持有股份比例被公布为33%,加上菜鸟网络,阿里的「大经济体」概念已经初现雏形。
它们的总体市值,不仅超过7000亿美元之巨——位列全球第五大科技公司的行列——也在真正意义上构建了一个横贯日常生活的商业帝国。
马云曾在谈及阿里和亚马逊的区别时,把赋能作为企业的核心价值,「我们愿意赋能其他企业做电商,但我们不是电商公司。」
可以看到这条思路也被应用在金融和物流两个方向,蚂蚁金服和菜鸟网络都不是直接的金融公司或是物流公司,它们的*功能,在于把自己擅长的技术、用户和品牌这些资源开放出来,形成一个可以服务垂直行业的市集。
的确如此。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也符合彼得·德鲁克对于组织的定义,也就是「使平凡的人做不平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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