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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科技对话:投资原创性技术 ,基本以失败局多

真正具有原创性的科技创作,需要有几点:第一个,它一定是相对时间比较长的;它一定得要了解在这个领域中间前人都做过哪些研究;第三是自由的思考。
2019-03-31 17:18 · 投资界     
   


紧扣时代脉搏,呼应经济发展态势,结合产业发展重点,与技术创新应用融合,2019中国(深圳)IT领袖峰会于3月30-31日在深圳市五洲宾馆举行,峰会以“IT新未来:5G与人工智能”为主题,旨在聚焦5G和人工智能,探索IT产业的新发展,新未来。

3月31日,赛富投资基金首席合伙人阎焱,紫光集团联席总裁、新华三首席执行官于英涛,金蝶国际软件集团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徐少春进行了以“全球科技合作与竞争”为主题的高端对话讨论。数字中国联合会常务理事、亚投基金的创始合伙兼CEO刘二飞担任主持人。

全球科技对话:投资原创性技术 ,基本以失败局多

以下为演讲速记,经投资界(pedaily2012)整理如下:

刘二飞:请对话嘉宾上台,赛富投资基金首席合伙人阎焱;紫光集团联席总裁、新华三首席执行官于英涛;金蝶国际软件集团创始人、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徐少春。给我们讨论的题目的时候稍微有点纠结,这个题目是全球科技与竞争,听起来比较泛的题目,谈这个问题免不了谈到中国和美国的竞争与合作,这个题目无论是在媒体上、私下谈话中,还是茶余饭后,特别是我们自认为的精英人士,是每天都谈的话题,同时又相对的有点敏感。所以今天我建议我们谈这个问题多谈如何有创造性、有创意性的解决方案,怎么样能够使中国在全球竞争大格局下从事良性竞争,推动高科技行业进一步顺利的发展。

先介绍一下嘉宾,阎焱,这个话题他非常有资格去谈,对中国、美国以至全球科技也是专家,他以前做过电信,投过很多高科技企业,两个国家的企业都投过,跟这两个国家的政府也都打过交道,他说话比较直,希望他一如既往地直率,传递一些正能量。徐少春先生是我们国家软件方面科技的领军人物,一会儿你谈一下在软件方面我们整体的实力,跟美国或者跟全球领先究竟有多大的差距?还是我们已经超过他们了?我们不要夜郎自大,也不要妄自菲薄,首先要对这个形势有一个判断,阎焱可以从整体方面谈一下中国和全球的实力对比。

于英涛先生是紫光集团的联席总裁,紫光集团是清华大学下属的一个公司,在我们国家高科技发展方面也是做出了很多贡献,也一直在聚光灯下,有的路原来可以走,以后可能走不了了,希望你谈谈你的感想,重点看今后的路怎么走,怎么能够在新的国际秩序情况下能够走好,又能融入到国际的社会里面去让人接受。先从阎焱开始讲。

阎焱:科学发展到今天有一个基本的常识,科学是没有国界的,而科学的产生的影响一定也是全球性的,不会被一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和种族所限制。今年是我在中国投资第26个年头了,如果实事求是地讲在中国做所谓的有原创性的技术投资的话,基本上都是以失败为多。

刘二飞:你投了很多原创,也失败了?

阎焱:也许我的运气不好,也许有人投原创成功过的,我好像没有碰到过有一个原创技术投资成功的,当然我们是指硬件方面多一点,软件方面很难说谁一定比谁好,因为我觉得软件我们天天用的还是微软,我们手机用的还都是安卓,真正的中国原创的东西的话,软件比较难评价,比较多的还是Oracle的东西,是工业性的东西。

为什么是这样?我觉得一个真正具有原创性的科技创作,它一定需要有几个东西。第一个,它一定是相对时间比较长的,如果说我今天去做一个事情,我明天就要赚钱,基本上是不太可能出原创性的技术的。

第二,如果要做原创性的东西,它一定得要了解在这个领域中间前人都做过哪些研究,如果你要读一个PHD,它要求你一定要把所有做这个领域以前任的文章做回顾,如果你没有研究、没有了解的话,你基本很难做一个新的创造。原创性的创造的东西,最后发现国际上很多同行的东西他都没有读过、没有研究过,结果是他要么造假,要么是扯淡,最有名的是当年上海交大一个做芯片的,把摩托罗拉的芯片买回来擦掉以后用上中国星,所以它必须要能够阅读其他世界各国做的研究。

第三是自由的思考,现在大学里面不鼓励自由思考,也不鼓励你自由的说话,所以在这个大的氛围下中国要真正能够产生有原创性的技术,我个人也许运气不太好,一直没有碰到过,有没有?肯定也会有,我觉得慢慢的信息就像阳光一样,最终是谁也不能垄断,所以最后可能还会有一些信息的交流,也还会出现一些东西。

刘二飞:阎焱的观点旗帜鲜明,非常明确。徐总,我先跳过你,因为你不是做投资的,你是做产业的,英涛也是做投资的,我希望你回应一下阎焱,你在中国投资了很多成功企业,也有很多成功的科技企业,只是不是原创。你回应一下,顺便说一下我们国家高科技在什么水平。

于英涛:阎焱主席的话题比较大,比较深入,我不太敢回应,我还是谈一谈我的观点,借此来圆一圆阎焱主席的话。对中国的科技产业,我自己有三个判断或者说三个看法吧。第一个,我们作为企业家,作为投资家,或者作为产业当中的从事人员,首先是自我认知的问题,一个组织、一个社会、一个人做人非常重要,刚才二飞说到底对科技行业怎么看,这就是自我认知的问题。中国经过40年的改革开放,我们在科技上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基础科学,一个是应用科学,我很坦率也很骄傲的讲,我作为华人,作为中国人,我们在应用科学领域,通过40年的努力,我认为我们不输给全球任何一个科技产业,像我们产生了阿里巴巴、腾讯这种移动互联网的公司,我们也有华为,可以跟思科、跟IGPE去并肩的科技企业,起码我们不输给他们,但是这些东西仅限于应用科学。在技术科学领域,我们坦率地讲要认知到自己的短板,我们差得很远。

刘二飞:差的很远是什么概念?

于英涛:比如芯片,大家目前最关心的是中国缺芯少魂,芯是芯片,魂是操作系统,无论是PC操作系统,现在是Windows一统天下,手机的操作系统是IOS、安卓,你手机做得再厉害,你的操作系统是人家的,人家给你断掉,你还是没戏。硬件方面就是芯片,紫光深入参与了芯片的投资,现在的芯片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去年习总书记也视察了我们的长江存储,号称是国家存储基地,紫光控股的公司,一颗芯片10亿美金,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按照我们董事长说的,板凳要坐10年冷,要追赶一流的芯片公司,芯片公司就两个公司,一个是美国的,一个是韩国的,美国的美光,韩国的三星和海力士,三个大公司,我们跟人家比差得很远。我们去年出了32层芯片,今年出64层芯片,人家已经96层了,很快到128层,而且7纳米的技术只有台积电能做。包括做应用级的,应用级后面所有的成套设备解决方案后面的芯片,超过80%的芯片来自于西方甚至来自于美国,这就是差距。所以自我认知非常重要,我们有骄傲的地方,我们也有短板,我们要发奋图强,中国人聪明、勤奋、努力,但是不可以说什么都忘乎所以,我们既不自大,也不自馁,这是我的第一点自我认知。

第二点,我谈一下对科技的观点,我们要学会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前进,而不是什么都自己干,如果什么都自己开发、自己从头开始的话,第一是时间来不及,第二是投不起钱,第三是你也不能融入全球的科技界氛围,我觉得是不合适的。如果什么都自己做的话,我认为是科技产业再一次的闭关锁国,不可以这样干。

第三点,我自己的判断,对紫光集团来说,我们要充分的融入到全球科技的价值观里,要尊重知识产权,知识产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话题。我们要尊重知识产权,要学会跟别人分享知识产权,别人的知识产权我们要尊重、要买、要付钱,我们的知识产权也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这是全球科技主流的价值观。很多的企业,包括中国的企业,过去做得不是太好的方面,在国际上的口碑还需要改进,你企业很大、也很强,但是如果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的话,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要反思我们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谈这三点意见,顺便回应阎焱主席的观点。

刘二飞:虽然你没有直接回应阎焱的观点,但是还是有相近的地方,他叫原创,你叫硬科技。但是你们紫光在这么多年里是引领中国科技的发展,特别是最近十年,那你的成就是怎么来的?我们既然有这么多弱项,你总得说说给大家一点信心,你们的成就是怎么来的?

于英涛:我觉得紫光的战略当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紫光有三大战略,我其他不说了,有一个非常大的战略是一直坚持自主创新和国际合作相结合的战略,这个战略非常重要。一方面坚持自主创新,一方面坚持跟国际合作。我给大家分享一下什么是自主创新,紫光投的长江存储做1DN,散存芯片,所有的技术是我们的自主创新,而且我们去年在美国发布了Xtacking集成电路的设计模型,是世界首创,尽管我们比较慢,我们比国外还差一到两代的距离,但是我们有信心通过努力和勤奋追得上,当然也得到了资本的一些支持,包括社会和国家的一些支持。另外,国际合作很简单,紫光在2016年出资25亿美金收购了惠普旗下的IG3C,在云、网络、大数据领域很快一步跨上来了,因为它是花钱买的方式,我不需要从头做起,我买过来再叠加自己的技术和创新,一样能够达到和世界接轨的水平。

刘二飞:我问一个稍微敏感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你是新华三的首席执行官,华三原来有一个前身,有一系列的前身,通过合作的方式,现在收入你们的旗下。在新的历史环境下,这种收购的机会还有吗?在今天的历史环境下,或者往前再看三个月。

于英涛:时间不能倒流,但是我始终有一个观点,尊重知识产权,讲常识和逻辑,新华三的企业理念是讲常识和逻辑,按照市场规律办事,这是我自己这个企业的基本原则,按照这个原则很多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刘二飞:你这个话全世界走到哪儿都讲得出口,没问题的。徐总,你结合你们公司的现状讲一下中国的科技发展在全世界范围内处于什么位置上?

徐少春:刚才阎总和于总都讲的很好,他们两个的观点我有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赞同的是他们两位对产业、对我们国家的科技创新很深的忧国忧民,另外一个赞同的是他们都谈到了在这个领域里面取得的一些成就。但是我不太同意的是他们看到了差距,但还没有看到机会。在企业软件这个行业,我到今年是干了26年,我可以自豪的讲,我们在这个行业里面,在云服务领域,我在中国市场已经超过了SAP和Oracle,在技术上我大部分的领域超过了他们,比如PaaS平台不依赖于任何操作系统。

刘二飞:你说超过了,是你自我的认知还是全球的公认?

徐少春:我正想谈这个问题,IDC国际数据调查机构连续两年给的调查报告,我在中国市场已经超过了它的市场占有率。不依赖操作系统Linux、unix,传统的操作系统已经被摧毁掉了,传统的数据库完全是开源的,完全是依赖于这些开源的系统开发我们自己的核心部件。但是到今天取得的成果是很不容易的,如果像阎总这样的投资人看长远一点的话,你十年前应该投我。

刘二飞:你的运气不好。

徐少春:所以我想说的是改革开放40年,我们中国取得了今天科技创新的成就靠的是什么?大家想一想。靠的是勤奋、靠的是奋斗,靠的是我们要改变一穷二白的精神吗?这种精神是什么?实际上是中国人传统的美德,是德,我们中国人在条件很差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的,这个事情已经证明了。接下来40年在全球科技创新过程当中,我们要问自己,我们还有没有深层次的精神?就像刚才阎总讲的自由的思想、自由的思考,归根结底,你有没有自由的灵魂?我们每一个人扪心自问我们内心的良知,我们是不是深层次的相信我们自己?我现在找到了答案,这个东西就是“道”,就是更高的境界和格局,如果说我们中国人在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以更高的境界和格局,从我们内心深处找到那份自信,我觉得接下来40年没有什么是不可超越的,事实证明在中华的传统文化5000年当中,我们的盛行文化是有这种精神的,比如在唐朝,因为我们文化很强,全世界都向中国进贡。全球科技竞争与合作最大的挑战既来自于文化,我们这份自信又出自于我们内心深处是不是拥有对自己的自信,那是信仰,这个机会已经来临。我可以自信地讲,在我们这个行业,我一定会全面超越国外任何的友商。我们中国人也一定会拥有自由的思想,只要你相信自己。

刘二飞:我接着问你两个问题,有些行业已经处在领先了,再往前走就没有标杆了,就没有人可以追了,就要自主创新,什么叫原创,在阎焱的定义里面软件不算原创,第二个问题,你的产品好,创新能力强,又有自信,那你的市场应当是全球市场,你有没有规划在今后十年内全球的老大,把中国的自信和全球的文化融合到一起。

徐少春:你说得太对了,“一带一路”就是干这个事情,中国最大的央企,利润最高的招商局集团用的软件都是我的,事实证明他用了上百种软件,但是金蝶软件最好。他走向全世界各地,经过调查,到任何一个地方都用我的软件,我已经走向国外了。

刘二飞:我觉得有一天,如果你说花旗银行的软件都是用我的,或者摩根大通的软件,或者是高盛、奔驰用的都是我的软件。

徐少春:你说得太好了,在香港的美洲银行亚太区用的就是我的软件,外资企业的分支部分是用金蝶的软件,我相信金蝶软件进入他的总部,这一天一定会来临。过去40年中国的科技创新,事实证明像华为已经超越了或外,已经在边缘或部分领域,我们现在只要再拥有深层次的自信就可以进入它的核心部分。李司长在现场,国家的“安可计划”,这就是让我们有充分的自信再进一步拥有更多的核心竞争力。

刘二飞:我希望五年以后你再给我们作一次报告,看看你进入全球的核心。

阎焱:我在中国见到吹牛逼的人太多了,如果说其中有一个人吹牛逼,少春兄吹牛逼我还真相信。但是我们得用数字说话,什么时候少春兄的收入中,来自国外的收入超过他总收入的一半,那我就服了。少春是一个很有理想,而且很有韧劲的一位创业者,我认识他很早,我们俩都做独立董事,经常在一起聊天。我刚才讲的是什么意思?一定要警惕二飞,他今天作为主持人的功能就是要挑拨离间,让我们吵起来,所以我们得小心点。我觉得软件是这样的,我投软件很早,我不太懂软件的评价标准是什么,但是我们可能作为一个投资人,我们很多是从市场的接受程度去看的。我相信中国有很多优秀的软件人才,我也相信中国会出很多优秀的做软件的工程师。我们错失掉了少春兄,这个一直成为我的心病。所以几年前投了一家跟少春兄类似,但是要比他年轻一代的创业者,这个公司的业务全部在手机上,现在也做得非常好,做ERP,目标也是照着salesforce做的,他的收入和成长,每个月成长20%左右,所以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我想说明一下中国原创性技术的东西,从我们投资人的角度来看,我们把创新分为两类,一类是原创性的东西,另外一类是在应用方面的创新,应用方面的创新更多与商业模式有关。如果大家回想一下我们这些年,很多现在很伟大的公司,他们最早的商业模式都是从美国复制来的,比如腾讯最早以前有wechat,有推特,有Facebook,百度有谷歌,阿里有亚马逊,都是复制过来的。但是我们现在用的微信就比美国的wechat好用,用户体验做得非常好,阿里不收费把当时的易贝全打死了。中国在科技应用方面有很多的创新,尤其是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以后,在人口众多的国家,尤其是以to C有很多的创新。我相信今后中国依然会在这方面有很多应用方面的创新,商业模式的创新。我基本上不太相信哪一个民族、哪一个国家就一定比别人聪明、勤恳,我也不觉得中国人是最勤劳的。我去印度、美国都有看到比中国人更勤劳的,我去以色列看到过比中国人更兢兢业业做事的人。所以我不觉得中国人一定比别人聪明,也不一定比别人笨。我在读书的时候,在普林斯顿,最聪明的人,数学系、物理系,中国学生很快都考过了,但最优秀的还真不是中国人。我不是说中国人就一定比别人优秀,也不一定比别人不优秀,但人多,人多了按概率出聪明的人也挺多的。如果中国在未来全球的科技竞争中,如果我们真的要有中国独立原创技术的话,我们需要考虑在制度上,在政策上要做调整,包括文化也要做调整。中国人不比别人笨是肯定的,如果有正确的制度和文化,和政策去引导,我们做一些长期的政策引导的话,尤其是给创业者思想的自由和获得信息的自由,我相信对我们国家未来在全球科技竞争中是更有为力的。

于英涛:他叫原创,我是基础科学,我们国家的应用科学真的不差,华为的交换机,我们的交换机,华为的路由器,我们的路由器,我们两家加起来接近全球的80%的。但应用科学,因为方向已经定了,西方已经把这条技术路线给定了,刚才阎焱说中国人不比别人笨,但我始终认为中国人比别人吃苦,因为我们穷,另外在科技界当中都是大学生出来的,刚才说按比例我们也出了一些精英分子,加上我们勤奋,最近炒的996,我们在大方向一定的情况下,追赶的速度是很快的,但是在应用科学方面确实需要进一步努力。在基础科学领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距?我想谈一下我的看法。因为基础科学需要重投入,需要人才,我们国家在基础科学人才方面,本身我们的教育制度,刚才阎炎主席说我们的高校、研究机构的能力,还有管理制度、管理方法都需要进一步提升,大量基础科学的研究人才还是在西方,尤其是以美国为代表的。我们要反思科技教育问题出在哪。第二个是投入,投入来自于两个方面,一个是社会的投入,我们国家在科技方面是比较特殊的,国家在基础科学投入方面是很多的,不可以说我们国家不重视基础科研投入,我们这么多年“863”计划,这个计划、那个计划一堆,这些钱花到哪去了?投入第一部分是来自政府,我们要反思政府这些钱是不是花得科学,是不是有重点、是不是有效率。刚才讲国有企业,国有科研机构,大学,我没有看到真正的科研成果是从大学里面出来的。第二个来自于企业和社会的资金,社会的资金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盈利能力要特别强,你要吃饱饭才能活得更好,你饭都吃不饱怎么投入。我特别高兴地看到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总理说要减税降费2万亿,非常好,但我认为还不够,还要继续给企业减税降费,给企业松绑,让企业有足够强的盈利能力去投入到基础科学里面去,要不然的话没有钱。

阎炎:我们老说中国人最勤劳,说中国人最勤劳的是农民,后来我到农村去看,干活的时候农民最会偷懒,什么时候农民最勤劳呢?就是在自由地上干活的时候最勤劳。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中国人肯定不是最勤劳的,而且中国员工干活的专业素质可能是最差的,所以我认为中国人不是最勤劳的。什么时候中国人勤劳?中国人给自己干活的时候勤劳,给其他人干活的时候都不勤劳。

刘二飞:我经常跟美国人说的是另一个故事,我在招行有一个账户,有一个客服,我24小时,无论是节假日,只要给他发一个微信,说我有什么事需要办,他不出两个小时之内一定会给我回话。美国人的银行客服第一你不知道他的手机是什么,他也不会给你,你要在他下班了打扰他就会起诉你,从中国和美国人工作量的对比来看,你可以想想。

中国和美国这两个大国之间的博弈,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会既有竞争也有合作。合作共赢是大概率,但是也有一种说法,是不是会分裂成两个阵营,变成科技方面、经济方面的冷战,美国编的词是cool war,你们无论是做投资还是做企业的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吗?一方面往最好的着想,另一方面也要朝最坏的方面作打算,你们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吗?还是说特别小的概率不需要做这个准备?

于英涛:必须要做这个准备,我是谨慎乐观的看中美之间的科技竞争,我自己认为美国是很强大,我也承认,大家都承认美国很强大,但是这个世界是多元的,它再强大不可能把所有事情做完了。科技产业是需要方方面面的生态来组成的,大家应该更多是采取合作、包容的生态经济的方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有你的专长,我有我的专长,应该合作,而不是互相伤害,互相侵犯,这是我的一个基本观点。所以基于你对知识产权的重视和尊重,采取赎买的政策,而不是采取其他的偷、抢的办法,我认为这个世界是会太平的。

另外,我们要发奋图强,在一些新兴的领域,因为传统的领域可能已经被他们占了,他们已经先入为主了,我们只能跟随。但是你刚才讲今天谈的是5G+AI+IOT,在这些新兴的领域,目前我们新一代的知识分子、新一代的科技知识分子可能会在某些局部领域有所创新,我们在这个方面拿到话语权的话就增加了我们的谈话能力,因为专利是可以互相抵消的,而不是自己什么都要干。我坚决反对什么都要自己干,从头开始,我自己搞到底,搞一套封闭体系,我认为就是新的闭关锁国,我们应该站在前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进,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为整个人类做进步。

刘二飞:我注意到你说要尊重知识产权,要公平竞争,站在别人的肩膀上,你这套到哪儿说都没有毛病。

于英涛:我认为中美两个科技大国之间的竞争不是短期,是长期的,我们会要做一些准备,比如在一些核心技术方面,我们去做一些储备,目前紫光集团也要做一些储备。

刘二飞:你最近一段时间和美国打交道,与一年以前、两年以前有什么区别吗?对你态度有变化吗?对你更加强硬了吗?

于英涛:没有,可能领域不一样,我用的都是计算的芯片、交换的芯片、存储的芯片,这些芯片你说是高科技也是高科技,制造是高科技,设计是高科技,并没有威胁到美国的核心利益,它要卖给你,它要赚钱的,但是只要在合规的情况下,我认为这不是问题,它没有必要制裁,它制裁你干吗?它把你杀死了,它自己也死了,它讲的是合规。所以我们坦率讲企业也要合规,这是很重要的。

刘二飞: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因为你现在在中国已经领先了,你要走到全球去,而且你的软件都是企业级的软件,你去花旗、摩根这些大银行里面,软件都用你的了,有没有人说我的核心机密都掌控在你手里了,你再开一个后门什么的,你会碰到这种质疑吗?

徐少春:很少,因为我们是亚马逊在中国最大的企业云服务伙伴,亚马逊也在助力我们走向全球化,所以我们的合作是非常紧密的,我们跟他合作和打交道过程当中没有发现因为政治的问题、国家的问题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的看法是这个时代是天下大同、世界一家的时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是一个人类命运共同体,客户是没有国界的,合作伙伴也是没有国界的,只要你坚持以客户为中心,为客户提供最好的产品和服务,我觉得你就能赢得市场,你就有竞争力。我们再深层次里去理解的话,你到底有多爱客户,这反映了这个企业的文化和哲学,最终你也要从本国的文化里去寻找力量。现在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焦虑,有这么多害怕,中美贸易摩擦,很担心,说白了是没有自信,没有自信是我们中国人没有学习过哲学,我们中国是有哲学的,是有很好的哲学,我们现在急需要从中国传统文化哲学当中寻找养分的精华部分为自己增强自信,当你有这份自信的话,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走过了25年的创业历程,再看我人生下半场,我现在很坦然,很坚定、很自信。

刘二飞:又到问答环节了,还有大概10几分钟时间,我想把时间留给在座的各位。

提问:各位老师好,我是国泰君安的分析师(马天玉),今天主要是讲5G+人工智能,国外很多会都是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来实现,而现在来看国内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弱的,很多会还需要经常出差,包括很多效果并不是非常好,有一部分是专网的形式来实现。三位老师如何看待在5G情况下云视频行业的发展情况?谢谢。

于英涛:这是我的业务,5G的云视频一定是5G未来应用的一个最大的解决方案或者应用场景,但是目前大家开会经常出差,我不认为是技术问题,4G也没有问题,我们用微信也没有问题,都能解决问题。我认为中国人更多的是习惯的问题,我们公司内部开会,我是规定的,因为我在全国有6个基地,41个办公室,不是重大会议严格禁止出差,甚至是不用视频的,直接用电话会议,因为电话会议已经支撑PPT了,现在的会议就是电话加PPT,要人看着人吗?国外已经习惯了,我更多认为是中国人习惯的问题,但是视频云,未来5G速度更快了,8K、4K都出来了,更清晰了,肯定会带来视频云的问题能解决,但是该不用的它还是不用,因为我认为开会不一定非需要我看着你开,电话会议也是一样,这不是技术问题。

会议电话就是一个终端,电视屏幕也好,大屏幕也好,就是一个终端加操作系统,再加一个5G的模块,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还是工作习惯的问题。

提问:我很欣赏阎焱总的观点和投资案例,我在深圳耕耘了30年,对于您提到的中国文化在创新、在发展过程中比较利己的思想,从华为的发展,员工的股份持股是不是可以说是一个解决方法?或者说有没有好的解决方案来破解您说的问题?

阎炎:人都是利己的,人都是自私的,所以亚当斯密写《国富论》的时候讲市场的形成就是让人群逐利,让人为自己干活,把中国过去的公社改成包产到户就行了,这跟中国没有关系,并不是中国人自私,美国人不自私,全世界的人都自私。市场经济的基础是私有产权,一定要要给人在法律保护下的私有产权才会有市场经济。为什么2018年所有的民营企业家会说是经济最困难的一年,因为不知道哪一天资产就没了,感觉不稳定、不安全,这就是问题。所以我认为自私不是中国人的天性,而是人之为人的天性。

提问:刚才徐总强调的是一种爱国情怀和本土情怀,阎焱老师讲的是开放的、包容的和融入世界的文化。我们今天讲IT和5G都涉及到高新领域的创新文化,我们知道创新首先是思想和文化的兼容与互动,我们知道讲情怀、讲爱国、讲本土文化和传统文化,这是我们的根,也是我们的心,当然不交流、不互动、不传播,在封闭文化中是很难创新的。创新的思想与创新的方法是什么关系?

阎焱:我从投资的角度从来不考虑情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估值情怀,所以情怀对我来讲是零,我只在喝酒的时候谈情怀,因为那时候我们不需要去谈估值。

徐少春:我觉得刚才提问人把爱国和开放对立起来了,我爱自己的国家并不代表不拥抱这个世界,这不是对立的。阎总看项目看到最后一定要看创始人的情怀。

提问:我问一下于英涛总,我是《每日经济新闻》的记者,现在长江存储国产的芯片逐渐量产,但是国际上的芯片价格下降比较厉害,国际上是不是有打压中国芯片崛起的意图?

于英涛:我不敢说有阴谋论,我也不想讲阴谋论,市场是丛林法则,追赶者永远会被领先者打压,这是一个规律,当你没有的时候他卖高价,八几年刚出大哥大的时候3万块钱一台,现在手机是一千块钱一台,这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你说他是不是刻意打压,这个我不敢说,起码由于长江存储自主创新的芯片出现,把整个存储芯片的价格大大下降,这就是社会的进步。

刘二飞:由于时间关系,我们的对话环节就到这里结束,谢谢三位嘉宾。

本文来源投资界,原文:https://news.pedaily.cn/201903/441794.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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