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9岁的刘爱森成立北京士兴钢结构公司(森特股份前身)时,尚且想不到自己会和光伏搭上关系。
一连20年,他都做着熟悉的金属围护系统,施工的抗风屋面、金属幕墙出现在北京大兴机场和成都天府国际机场,雄安高铁站、上海国家会展中心都曾是他们的标杆客户。
但森特股份从不是明星。直到2021年3月,光伏行业巨头隆基股份宣布以16.35亿的高价,现金收购森特士兴27.25%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
自2016年上市以来,森特股份从来没有如此受追捧。它的股价在 2021 年2月还不到8元,到8月涨到53.9元,翻了近7倍。根据《2022胡润富豪榜》,森特股份的老板刘爱森、李桂茹夫妇以95亿身家首次进入榜单,和隆基董事长钟宝申、晶科能源创始人陈康平并列。
森特股份是一家传统的建筑方案公司,*能和隆基有交集的便是BIPV业务。所谓BIPV(光伏建筑一体化),是将光伏材料当作建材融入建筑物本身,外墙和天窗就是 “发光板”,不需要在屋顶安装分布式光伏。
森特股份2020年的财报中,BIPV业务占了不小篇幅,隆基成为二股东后,双方更是大步迈向这一新领域。今年3月31日,森特又花6849万元收购了隆基旗下的绿能光伏工程公司,彼此成了BIPV领域“*”的合作伙伴。
这家老牌的建筑服务商站在了必须转型的路口。2021年,他们给出了很糟糕的业绩,根据森特股份年度业绩预减公告,2021年其净利润将减少八成,疫情无法开工,客户们发生流动性风险都让森特股份承压。
站在更长远宏观的视角,狂奔的基建时代已经过去了,依托于建筑行业的森特需要更有前景的业务。2020年财报中,森特用有些严峻的语气写下:“要适应不同阶段、不同环境的变化”,还要“推进调整绩效考核来净化团队”。
森特股份的刘爱森很善于把握时代的脉络。在大基建蓬勃时,他们迅速壮大上市,当碳中和成为热点后,又迅速跟进转向,搭上另一艘大船。
从邯郸到北京的奋斗史
刘爱森的前半生和光伏相隔很远。他出生自邯郸一个普通家庭,在家乡的河北工程大学(前身为河北煤炭建筑工程学院)读工业与民用建筑,毕业后到河北冶金建筑公司当了技术处副处长。
刘爱森并不满足于现状。25岁时,他到新加坡理工大学读了半年企业管理,接着就去了台企背景的聚亨集团当甲方代表,这家公司生产建筑螺丝、汽车扣件,刘爱森加入聚亨集团的泰国分公司,并遇见了后来的太太李桂茹。
刘爱森很少接受采访,也几乎不说起自己的过往。只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他和台企有不小渊源。离开聚亨后,刘爱森又到福建士兴当工程部经理,这也是一家台资背景公司,是台湾逢甲大学四位校友在大陆成立的独资公司。
在士兴的经历是刘爱森职业生涯的转折点。离开福建士兴后,他带着200多万元启动资金,到北京成立北京士兴钢结构公司。此时,台湾的士兴国际只占了20%股份,北京士兴其实算个比较独立的分公司,刘爱森有了自己的地盘。
他很快拿到了诺基亚厂房建造项目,站稳脚跟。2012年,经过四次股权转让后,北京士兴转为内资公司,刘爱森成了*大股东。
森特士兴赶上中国基建最凶猛的几年。根据统计局报告,2008年四万亿政策出台后,2009年基础设施行业投资增长了44.7%。2013年到2017年,仅仅是浙江一个省,就打算新建1500公里铁路。
大型基建的重头戏包括机场、航站楼、体育馆,它们的屋顶、墙面都需要金属维护系统。森特作为传统的项目承包商,也吃到了时代红利。他们的营收在2011年为8.3亿元,到2013年就涨到了12亿元,净利润翻倍。
在一篇《森特如何成为森特》的采访中,刘爱森感叹,他们“能走到今天,一是赶上了国家大发展的好时候,二是企业自身一直非常注重技术创新。”
繁荣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2014年,森特士兴发布招股书时写下经营风险,如果“未来我国以投资驱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发生转变”,他们的业务也将受到影响。
这句套话式的总结变成了现实,传统基建投资放缓的趋势已经逼近。2017年,森特的归母净利润下降了5%,营收增速下滑了一半。2019年时,全国基建投资增速落到个位数,森特的2019年归母净利润再次减少——他们不得不面临一个残酷的事实:高增长的基建岁月显然已经过去。
向BIPV进军
在尝试了环保、土壤修复等业务后,森特的发展势头并不理想,还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
疫情开始后,森特2020年营收净利润双降,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少了85%,股价长期徘徊在10元左右,市值不过40多亿元。这家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金属围护承包商,实在吸引不了投资者的兴趣。
一切在2021年3月扭转,BIPV概念板块出现,隆基入局彻底炒火了这个概念。做建筑生意的森特,2020年财报才*次出现BIPV的字眼,到了2021年中旬,他们仍对外表示“公司的BIPV项目目前暂未落地,尚未确定。”
但光伏业务成为森特的转机,除了股价喜人,还带来了新的收入。今年3月,森特股份发布公告,宣布中标山东重工集团权属公司屋面分布式光伏发电项目,金额高达7.99亿元,占公司2020年度营收四分之一。
随后,森特还参与了腾讯江苏仪征、广东清远的数据中心光伏安装,装机量达到了26.17MW。
BIPV其实不算新名词。上世纪90年代一些商业设施已经开始使用整合式光伏。但直到这几年,全球整体光伏板安装中,整合入建筑中的BIPV形式占比不到5%,大多业主,还是直接在屋顶加装分布式电站。
现在BIPV没有自己的标准体系,隆基新能源董事长唐旭辉在接受证券时报采访时解释,BIPV依据的是建筑标准,如防火等级等,无论测试、设计、验收都和普通产品不同,同时还要美观。除了施工难度,每年新增的建筑指标有限。BIPV如果在旧建筑上使用,需要大动干戈地重建,远不如直接在现有建筑加装光伏组件便捷。
目前BIPV的成本并没有比传统光伏组件优惠多少,国家虽然出台了指导政策,并没有强制性安装。这还是一个雷声大雨点小的市场,很长一段时期,森特股份仍然会是一家传统的建筑公司,它的股价也会随着“光伏”概念的冷热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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