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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小理火拼自动驾驶:谁出局?谁掌权?

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造车公司摸着石头过河,离职的自动驾驶高管摸着前东家过河。
2022-07-29 09:25 · 微信公众号:深途  深途团队   
   

今年以来,新造车行业多位自动驾驶高管离职,离职密度和职位高度前所未有。

综合公开信息和多家媒体报道,这些离职的高管,包括理想汽车CTO王凯、蔚来汽车副总裁章健勇、华为智能驾驶产品部首席架构师陈亦伦,以及特斯拉高级AI主管Andrej Karpathy。

除了陈亦伦之外,剩下的三人都可以算是其所在公司自动驾驶业务的一号位,且不乏元老级人物。

比如,章健勇在蔚来成立的第二年就加入了,经历了蔚来自动驾驶从0到1的全过程;Andrej Karpathy在特斯拉工作了五年,一手促成了Autopilot从实验室走向城市道路。

他们带领或推动各自的公司,往自动驾驶的大路上迈了一大步。但如今,他们选择离开。

没有任何征兆或迹象表明,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有人用“自动驾驶离职潮”来形容这次高管变动。百度集团副总裁袁佛玉甚至站出来喊话,呼吁大家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几个人的身上,她认为“整体的作战能力才是自动驾驶这种极其复杂的业务的核心竞争力”。

但值得探讨的是,自动驾驶失去核心人物之后,还具备核心竞争力吗?原来的团队是否会因此陷入动荡?

章健勇离开后,其所管理的自动驾驶系统团队被分拆,并入另外几位副总裁麾下;王凯离开后,理想联合创始人马东辉接手了他的工作,CTO的职位暂时空缺;马斯克说,Andrej Karpathy的离职让“研发工作遭遇了挫折”,“事情停顿下来了”。

铁打的自动驾驶,流水的带头将军。新造车公司的自动驾驶团队加速更迭,组织架构也随之调整。或许,现在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刻。

寻找自动驾驶一号位

蔚来、理想、小鹏这三家新势力中,蔚来是最早组建起自动驾驶研发团队的。一开始的自动驾驶一号位,是一个外国人。

2016年,蔚来从苹果的造车项目挖来Jamie Carlson,担任全球自动驾驶副总裁。Jamie Carlson在行业里是有光环的,他另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是特斯拉Autopilot的创始工程师。

Jamie Carlson当时在硅谷办公,管理北美的研发团队。在中国,蔚来还有一支本土研发团队,当时在国内负责软件开发的是副总裁庄莉。

在2019年中之前,Jamie Carlson时常以蔚来自动驾驶团队负责人的身份出现,当时章健勇的职位是中国智能驾驶总监。

2019年蔚来陷入严重的资金链危机,引发内部动荡,一大波中高层离职。庄莉在2019年6月离开,Jamie Carlson则在次年6月离开,回归苹果。蔚来则因此出现了权力真空,腾出了不少“坑位”。

2020年,回血的蔚来重启研发,继续加大自动驾驶投入。蔚来董事长李斌一口气设立了四个副总裁:负责系统工程团队的章健勇,负责算法团队的任少卿,负责硬件团队的白剑,以及负责操作系统和数据安全团队的王启研。

这其中,章健勇负责的自动驾驶系统,外界相对熟知,直接跟量产落地相关。

在章健勇的带领下,蔚来量产了NIO Pilot自动辅助驾驶系统,完成了NT1、NT2两代自动驾驶平台的研发工作。这是他对蔚来*的功绩。

理想对自动驾驶的研发起步相对较晚,团队集中在过去两年快速搭建,王凯就是在2020年加入。理想专门给他设了一个CTO的职位,直接向李想汇报。

从职级上来看,王凯是理想自动驾驶业务的一号位。他接管了原来的智能与系统部,并在此基础上扩大团队,全面负责理想智能化相关技术的研发与量产,包括电子电气架构、智能座舱和自动驾驶等。

当然,作为CTO,自动驾驶只是王凯负责的整个智能化研发中的一个环节。直接负责理想自动驾驶业务的是郎咸朋。

郎咸朋曾在百度担任L3事业部高精地图与自动驾驶技术总监,2018年加入理想,担任自动驾驶总监。当时理想还叫车和家,他的任务是研发高级辅助驾驶系统。

理想在早期虽然自动驾驶团队不成规模,但郎咸朋是事实上的一号位。2018年的一场高峰论坛上,郎咸朋*次公开了车和家的自动驾驶战略。

他现在的身份是理想自动驾驶业务总经理,2021款理想ONE融入了很多理想自研的元素,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在他的直接推动下完成的。

小鹏在自动驾驶方面的发力很坚决,很早就开始储备研发人才,还从特斯拉挖人。

2017年10月,前特斯拉Autopilot机器学习负责人谷俊丽入职小鹏汽车,担任辅助驾驶研发副总裁,成为小鹏自动驾驶一号位。

跟蔚来的Jamie Carlson一样,谷俊丽顶着特斯拉的光环,给小鹏贴上了人工智能和自动驾驶的标签,同时她还负责组建小鹏硅谷研发中心。

不过,这位机器学习领域的专家,并未在小鹏自动驾驶一号位上坐太久。2019年初,开始有消息传出谷俊丽将离职,其照片也从小鹏官网撤下。与此同时,前高通自动驾驶研发团队负责人吴新宙加盟小鹏,任自动驾驶副总裁,成为事实上新的一号位。

吴新宙加入时,小鹏的自动驾驶团队已经达到了百人规模,*款车G3也开始启动自研。他对小鹏的贡献,体现在P7、P5,以及马上要上市的G9上。

蔚小理中,理想的王凯、蔚来的章健勇,都在今年离职。另外两个自动驾驶领域的重磅玩家华为和特斯拉,自动驾驶负责人一个是去年离职,一个是今年。

华为的前自动驾驶负责人是陈奇,他是华为汽车业务的元老,也是华为自动驾驶研发部的*任部长。去年有消息称,陈奇已从华为离职,加入极氪汽车,任自动驾驶副总裁,向CEO安聪慧汇报。

再就是特斯拉的Andrej Karpathy,他在五年前加入特斯拉,离开前的身份有特斯拉高级AI主管、自动驾驶AutoPilot负责人、擎天柱人形机器人负责人等。他的离开,对特斯拉而言无疑是一大损失。

元老和新人,谁更值得信任?

一位自动驾驶高管,能陪伴一家公司走完从0到1的过程,已属不易,要继续走完从1到100的路,则更加少见。团队的迭代和调整,是一家公司永恒的主题。

以上提到的这些高管,真正经历了从0到1,且现在还活跃在舞台上的,特斯拉的Andrej Karpathy算一个,蔚来的章健勇算一个。理想的王凯算是李想的一次大胆尝试,小鹏的吴新宙则是帮助小鹏从1到100。

不过,在公司的不同阶段,重用元老还是启用新人,是CEO必须解答的一道选择题。

蔚来和小鹏,从一开始更倾向于从外部招揽大牛,而且不约而同挖来了特斯拉早期核心骨干。“抠厂”理想则直到上市之后,才肯花大价钱引进人才,空降了王凯。

不过空降有风险。除了蔚来的Jamie Carlson干了差不多三年,小鹏的谷俊丽和理想的王凯,都没有待够两年。

而即便是干的时间最长的Jamie Carlson,对蔚来自动驾驶做出的贡献也存疑。2019年之前的蔚来北美研发团队,团队规模甚至超过国内团队,但其研发成果并没有及时在ES8上落地,中国美国两地之间的鸿沟自始至终都存在。

反倒是一开始默默无闻的章健勇,从软件开发经理,干到了智能驾驶总监,再到自动驾驶副总裁,经历了蔚来自动驾驶研发体系从0到1的搭建。

章健勇风格务实。有这样一个细节,早在2016年,章健勇就和同事改装了一辆汉兰达,自己写代码、上路测试,那时就做到了“自适应巡航”和“车道保持”。

不过以蔚来的格局,只靠章健勇还不够。蔚来从资金链危机中走出来后,很快就又启动了外部招募,继续壮大自动驾驶管理团队,任少卿的加入一个标志性事件。

业内流传着一个说法,从去年开始,章健勇和任少卿的团队之间发生资源冲突,尤其是在算法这块。这被一些人认为是章健勇离开蔚来的原因之一。不过,这一说法未得到蔚来官方的证实。

理想扩张的步子要迈的更稳一些。理想的早期团队,多来自李想本人的朋友圈,比如他早期的创业项目汽车之家。而理想的早期高管,以内部提拔为主,知根知底,合作起来更顺畅一些。这种团队的稳定性也要更强。

理想现在的自动驾驶业务总经理郎咸朋、曾管过自动驾驶的产品副总裁范皓宇,以及总管研发的总工程师马东辉,都可以算是理想老将,他们在理想还叫车和家的时代就已经加入了,经历了理想的研发从0到1的过程。

2020年加入的王凯,是理想从外部招来的*别高管,职级超过总工程师马东辉。但王凯只在理想待了一年半,他离职后,马东辉接管了他负责的自动驾驶、智能空间、算力架构等研发业务。

王凯在职期间,理想ONE进行了改款,交付了自研的基础辅助驾驶功能,向用户推送了NOA 和AEB。但空降的王凯和理想老将们,在其中各自发挥了多大作用,很难评估。

小鹏在吴新宙加盟后,形成了相对稳定的自动驾驶团队格局,其对自动驾驶的探索最为激进。比如,在蔚小理中最早切换到英伟达芯片,最早上激光雷达,最早开始城市NGP等。吴新宙最近一次亮相,是跟何小鹏亲自开小鹏P5测试城市NGP工程版。

至于特斯拉AI老将Andrej Karpathy突然宣布辞职,业界在表示遗憾的同时,也感到疑惑。这是近两年特斯拉自动驾驶业务线离开的*别高管。这或许暗示,特斯拉的自动驾驶发展到了转折阶段。

华为的自动驾驶团队去年以来一直处于动荡中,*的特点是老将纷纷出走。智能驾驶产品部部长苏箐、自动驾驶研发部部长陈奇、首席功能安全专家佘晓丽、智能车控总经理蔡建永、智能驾驶产品部首席架构师陈亦伦,都是在过去一年内离职,其中有两位加入了车企,一位加入了电池巨头宁德时代。

总体上来看,自动驾驶的人员流动性较大,稀缺的核心高管职位同样如此。不论是老将还是空降,能为公司创造价值永远是*位的。而在公司发展的不同阶段,对高管有不同需求,符合需求的人才能陪公司一直走下去。

收权还是放权,这是个问题

自动驾驶是个人才驱动的行业,核心高管往往履历光鲜,有光环,也有号召力。对于车企CEO而言,如何管理好这些“牛人”,确定好权力的边界,既需要技巧也需要智慧。

典型的如蔚来,看似分权,实则集权。

章健勇离职之前,蔚来的自动驾驶业务线共有四个副总裁,各自直接向李斌汇报。这个架构被很多人解读为“扁平化”管理。架构的形成,是在蔚来全球自动驾驶副总裁Jamie Carlson离职之后,原来的团队被一拆为四,业务重心从北美转移到国内。

组织架构重组带来的最直接改变,是蔚来自动驾驶不再有*意义上的一号位——四个副总裁各管一摊,谁也代表不了整体,李斌成了那个最终拍板的人。

这四个副总裁的背景也很有意思,两个是内部培养,两个是外部招聘。这或许是一种巧合,但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制衡。

章健勇离职,李斌的做法还是老规矩——将原有业务拆散,而不是寻找新的接替者。章健勇负责的业务被整合进其他团队。

蔚来的这种“分权而治”策略,在造车新势力中并不常见。理想之前是让CTO王凯统管研发,王凯之后还有总工程师马东辉。小鹏的自动驾驶团队则是以吴新宙为核心。他们都保留了清晰的一号位。

但如果将视线放大,我们会发现,华为和特斯拉其实也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均衡”。

余承东是华为智能汽车解决方案事业部(“车BU”)的一把手,车BU下面有十多个二级部门,比如自动驾驶研发部、智能驾驶产品部、智能车控产品部、智能车云产品部、智能座舱产品部等等,对应着十多个部长。

因为部门划分足够细,导致自动驾驶相关的技术,分散在多个部门里,而不是某一个部门“一统天下”。这样的分散架构,让华为汽车业务在剧烈的高管变动中,整体架构不受到影响。

特斯拉的自动驾驶业务线,也不是完全由Andrej Karpathy一个人领导,事实上这也不是马斯克想要的。

去年,马斯克这样形容Autopilot软件团队:Autopilot 软件在技术上由Ashok、Andrej和Milan领导,但它更大程度上是一个“圆桌骑士”结构。

这里马斯克特意用到了“圆桌”一词,意味着这三位主管没有主次之分,Andrej Karpathy顶多只是三分之一。另外两位高管,一个是软件主管,一个是工程主管。

所以,即便Andrej Karpathy离职,也不会导致特斯拉自动驾驶研发中断,影响只是暂时的。

随着新造车进入下半场,自动驾驶的重要性与日俱增。那些不想将灵魂交给供应商的车企,迟早都会启动自研,毕竟,连比亚迪都要自研自动驾驶芯片了。

自动驾驶也从技术研发阶段,加速走向量产落地阶段。特斯拉、蔚来、理想、小鹏、华为这些押注自动驾驶前景的公司,是铁了心要把自动驾驶的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随着团队规模越来越大,职权划分越来越细,部门架构更完善。从“集权”走向“分权”,或是大趋势。

在这个过程中,团队调整不可避免,公司之间的竞争,又加剧了人才争夺。多位汽车猎头对深途表达了相似的观点:自动驾驶行业相当内卷,甲方用人需求大,人员流动频率也大。而对于自动驾驶负责人这样的高端职位,往往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也可能会因人设岗,不确定性极大。

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造车公司摸着石头过河,离职的自动驾驶高管摸着前东家过河。不论他们去向何方,只要还在自动驾驶行业里,就是在为自动驾驶的大事业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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