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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不起来的国产电视剧

回顾过去这些年,国产剧的多样性似乎进步有限,而观众追忆和缅怀的情绪也越发浓烈。这不禁让人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最后的那句话——我们继续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断地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2023-02-28 10:10 · 微信公众号:饭统戴老板  作者 | 鲁舒天 编辑 | 戴老板   
   

如今对反派演员的最高褒奖,是评论里有人说“建议严查,不像是演的”

《烈日灼心》里演出原始录像感的王砚辉,不像是演的;《征服》里买瓜问保不保熟的孙红雷,不像是演的;《破冰行动》的“塔寨东叔”王劲松,不像是演的;而最近在《狂飙》里扮演“绝命鱼贩”高启强的张颂文,看上去也不像是演的。

张颂文这个多年苦熬的绿叶配角,彻底被《狂飙》带火。而剧中对政商关系、社会生态、时代风貌、人物宿命以及底层生存境遇的逼真刻画,也让观众意识到国内并不是缺好演员,真正短缺的是供张颂文们施展拳脚的精品剧。

但令人遗憾的是,《狂飙》的剧情在后半段有明显的改动,充满了前后矛盾和逻辑失衡,甚至连口型都对不上,部分场景尴尬到能让观众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这让这部本该封神的作品走向烂尾,豆瓣评分也从9.1下降到了8.5。

《狂飙》的高开低走提醒我们:国产剧“神作”不常有,豆瓣2.1分的《东八区的先生们》,才是过去十多年荧幕的基本盘。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耐心却是有限的。在没有《白夜追凶》,看不到《隐秘的角落》,缺少《沉默的真相》的时候,供给端的堕落,除了让观众对国产剧不再期待,便是倒逼大家从流金岁月拾起遗珠,向逝去年代打捞经典。

在抖音上,众多影视账号把经典老剧重新剪辑,《大宅门》《雍正王朝》《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等动辄拥有几个亿的播放量,连《封神榜》《水浒传》《过把瘾》这些90年代的电视剧都被重新挖出来,供观众反复品味。

在B站上,up主喜欢给老剧赋予新的传播内涵,《天道》里丁元英的高深莫测,《征服》里刘华强的保熟瓜,《情深深雨蒙蒙》里的鉴茶与反PUA,《三国演义》里厚颜无耻*司徒,通过互联网弹幕和鬼畜文化,成为不同代际追剧时的通用语言。

在为人民群众提供“精神食粮”这方面,近些年来的国产电视剧显然是严重缺位。一方面,国产剧的资金和硬件都比几十年前可谓是鸟枪换炮,今非昔比;但另一方面,在“尊重观众智商”这个问题上,国产剧似乎并没有花太多心思。

而靠一众烂剧衬托,一些原本经不起推敲的电视剧也会被拔高“封神”。比如本质上是“爽剧”的《琅琊榜》,总能混进《大明王朝1566》和《走向共和》所在的严肃榜单,这种感觉就像在钱钟书的《围城》旁边放了一本《小时代》。

创作的*和平庸,存在真实与虚无、经典与速溶、深刻与肤浅的区别。试在以下章节,为大家详述。

01 叙事:日益消失的真实和复杂

关于为什么外剧比国产剧好看,知乎上有一个经典答案[4]:

美剧是不管什么类型,侧重点都是职业,刑侦剧讲破案,律政剧搞诉讼,医疗剧谈医疗;日剧是不管什么专业框架,侧重点都是表现社会的阴暗和人性的丑恶;可到了国产剧这里,侧重点一概是恋爱,刑侦剧是警察的爱情故事,律政剧是律师的爱情故事,医疗剧是医生的爱情故事。

有一说一,国内观众并非接受不了影视内容在专业性上做文章,比如前几年那部《*》,就是从类型片血液中生长出来的优良工艺品:镜头语言对制造假钞的精细描绘,新鲜、高明而准确,俨然为港片中兴竖了一块模板。

那么,为何国产剧就是在“带薪找对象”这一亩三分地上转不出来呢?

首先,当文艺创作的不确定性增强后,但凡是现实主义的创作,其年代、作者和题材,总有一个难逃“三观审判”的法眼。平台选择把所有职业剧都变成恋爱剧的背后,是社会议题的逼仄、观众审美的退化和影视资本的趋利避害。

恋爱和职业本来并不冲突。遥想世纪之初,海岩小说一度风靡,也孵化了孙俪、佟大为、周一围等一批脍炙人口的中生代演员。在《玉观音》《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五星大饭店》中,你能看到爱情,也能看到训练有素的警察、屡屡碰壁的律师和穷且益坚的小镇青年。

海岩剧越拍越少有两个时间节点,一是2004年4月,涉案反腐剧不得进入晚间黄金档;二是2006年5月,电视剧拍摄变成属地管理。对于电视台来说,重金采购的剧目如果无法提振收视率,就会影响广告收益,迫于财务压力,只好转向制作方压低价格,下行循环生成后,制作方当然要另觅题材。

其次,新一代的观众也不介意现实题材退场,毕竟银幕上看不到的东西,现实中早已无处不在——好比生产线女工晚上下班回到十平米的出租屋,不会关注聚焦她们生存状态的写实电视剧,看一个小时甄嬛开挂复仇皇后多爽?

孙俪2021年在《理想之城》里扮演了一个要经常熬夜的造价师,剧情穿插了大量建筑施工行业的细节。昔日妆容精致的“娘娘”演996的打工人,但观众并不买账,豆瓣前五的一个短评这样说:“孙俪的眼圈和整张脸黑的我真看不下去。”

就像《黑客帝国》的选择题一样:给你两颗药丸,蓝的虚幻但美好,红的真实而残酷,你选哪个?

借助虚幻来逃避现实并不是原罪,关键在于它高度呈现架空、虚无、想当然,纵向脱离历史真实,横向脱离现实存在,让观众离“真实”越来越远。长期为这种浅薄性耳濡目染,观众便会丧失理解并相信复杂文艺作品的能力。

老一辈观众还能守住这种能力,年轻一代观众则越来越娴熟的用单一价值观来扣帽子:《檀香刑》渲染血腥,《活着》传达负能量,贾宝玉是渣男,祝英台是渣女,《泰坦尼克号》是小三上位,而白素贞水漫金山毫无社会责任感。

贴近真实的作品需要时间打磨,唐家三少一年能编300万字网文,好的编剧一辈子都写不出这么多。

刘和平60多岁,只有《李卫当官》《沧海百年》《大明王朝1566》《雍正王朝》《北平无战事》五部作品;兰晓龙40多岁,除去待制的《冬与狮》,也只写了《士兵突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生死线》《好家伙》四部作品。

在《大明王朝1566》中,县令王用汲为民请命,在向上司衙门汇报灾情的时候讲了如下的台词:

建德一县,在籍百姓有二十七万人,入册田亩是四十四万亩。其中有十五万亩是丝绸大户的桑田,二十九万亩是耕农的稻田。每亩一季在丰年可产谷二石五斗,歉年产谷不到两石。所产稻谷摊到每个人丁,全年不足三百斤。脱粒后,每人白米不到二百五十斤。摊到每天,每人不足七两米,老人孩童尚可勉强充饥,壮丁则已远远不够。得亏靠山有水,种些茶叶桑麻,产些桐漆,河里能捞些鱼虾,卖了才能缴纳赋税,倘有剩余便换些油盐购些粗粮勉强度日。民生之苦,已然苦不堪言。

今年建德分洪,有一半百姓的田淹了,约是十四万亩。这些百姓要是把田都卖了,明年便只能租田耕种。倘若还是稻田,按五五交租,则每人每年的稻谷只有一百五十斤,脱粒后,每人每天只有白米三两五钱。倘若改成桑田,田主还不会按五五分租,百姓分得的蚕丝,换成粮食,每天还不定有三两五钱。大人,三两五钱米,你一天够吗?

这种算账式台词,能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基层治理的复杂。在《大明王朝1566》中,上到皇帝权相,中到总督巡抚,下到胥吏百姓,都面临着处处掣肘和资管匮乏,而不是像很多古装剧那样:一本奏折拯救苍生,两句台词力挽狂澜。

做不到“里子”逼近现实世界,也至少应该在“面子”上下功夫。经典职场剧如《广告狂人》《新闻编辑室》或《半泽直树》中,关键所在不是情节有多高端,而是情绪得体、情感真实、情境准确,具体到每一颗纽扣、每一种唇彩都不违和[1]。

在《亮剑》里,从士兵到旅长都是又土又脏的破旧军装,而在胡歌主演的《伪装者》则搞起了“大型时装秀”,扮演上海地下党的主演们一尘不染,每个至少换了30套服装,无怪乎有人疑问:在民国当地下党,是不是当时的金领?

当编剧无法展现精准真实细节时,就只能纯靠在人物身上安插“核物理专家”或“读心术大师”的名头来凸显高大上。比如《和平饭店》里陈数的“行为痕迹分析学”,镜头只能祭出“眼睛向左看,表示在回忆”的*分析,让FBI直呼内行。

只有在真实具体的情境中,你才能体会到角色的痛感。比如《大宋提刑官》,宋慈翻案率高达100%,却身心俱疲地发现学医学法都救不了宋朝人;比如《显微镜下的大明》,知县们共进退可以牵制知府,世袭小吏阳奉阴违便可难倒一介流官。

在文艺创作中,“真实”之所以重要,就因为若非如此,便无法呈现更有质感的人性挣扎,无法形成真正有效的反思与追问。

02 爽感:通关升级,只靠开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含爽量”几乎写进了每一部爆款剧的DNA。

从2011年的《甄嬛传》到2018年的《延禧攻略》再到2022年的《梦华录》,“含爽量”直线上升。周迅的《如懿传》之所以应者寥寥,症结就是不够爽;而《长安十二时辰》收视率远逊《陈情令》,也是因线索铺得太多,cp磕得太少。

且看《延禧攻略》里的魏璎珞,像玩游戏一样在宫闱禁地里打怪升级,反派不够用了,正派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强行黑化;反观刘恒编剧的《少年天子》,里面既没有宫斗,也没有穿越,豆瓣评分人数不到3万,只有前者的1/10不到。

本质上看,爽剧是游戏逻辑、无限血条、金手指通关,旨在提供刺激多巴胺的玩家体验。爽剧不仅提供游戏一般的沉浸感,而且进入的还是破解版单机或是开了外挂的网游。在主角自带光环的存档中,人设谱系也随之一路高升。

早在2007年的《奋斗》里,“含爽量”就开始不露声色的出现了。佟大为饰演的陆涛是一名刚毕业的建筑设计师,但亲爹徐志森是房地产开发商,后爸陆亚迅是掌管土地生杀大权的高官——这种富二代的人设,侮辱了“奋斗”这两个字。

《庆余年》的作者猫腻曾说,爆火网文就是要提供一种安全感,这来自大背景和金手指——“比如范闲(庆余年的主角),父亲是皇帝,母亲是叶轻眉,养父是户部尚书,有老黑狗陈萍萍撑腰,有五竹做保镖,想死都死不了[3]。”

纵是陈道明饰演的庆帝,面对主角“皇帝,我要跪吗”式的中二发言,也只能说“你不想跪就算了”。

开局就是*,后面怎么编?猫腻坦言,这种金手指的设定之下,为了制造后期矛盾,只得安排原本为范闲保驾护航的配角们相互猜忌,构筑一种安全感之上的不安全感——精准作妖、动态添乱,对主角打怪通关的威胁可防可控。

除了“人生赢家”的贵公子设定,另一种模板则是“屌丝逆袭”。陈思诚自编自演的《远大前程》,正是选取了后一条路:三大亨、八股党、十三太保、黑白两道,挤破头地青睐陈思诚饰演的洪三元,连地下党都争抢这个韦小宝式的街溜子加入组织,完全把民国上海滩变成职场玛丽苏[1]。

当然,心里住着太子还是图样,心里住着皇帝才最安全。爽剧的尽头,并非在皇位绕膝,而是与帝王共情。从“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到《最后的倾诉》,再到将“你忘了秦国历代先君一统天下的大愿了吗”奉为圭臬的“大秦”系列,帝王剧的本质不仅是爽剧,且是其中最爽的一种。

甚至在古偶剧中,“安全感”也实现了进化,居下位者谋求正义不靠制度公正,而靠依附权贵,于是只能祈祷被寄望者正直热血无污点。在《风起洛阳》和《梦华录》里,都出现了美化权贵的设计,如顾千帆“国之鹰犬,妻之奶狗”,正与时兴的“厅局风”和“考编热”相映成趣。

爽剧的集大成者是《琅琊榜》:进京找皇帝复仇的梅长苏,护卫宫禁的将军是自己的铁杆,镇守边境的郡主是自己的初恋,皇帝身边的宠妃是自己的阿姨,身边收留的小孩儿都是绝顶高手,自己更是天下*大帮派帮主,拥有上帝视角的情报体系和无限的人力金钱,而对手更是忙不迭地送把柄给他。

从这个角度看,拖了几十集才跟皇帝摊牌,梅长苏可能是喜欢玩折磨play。

在非爽剧里,人物的宿命如同星辰排列,主人公没有通关的浅层乐趣——在《风起陇西》里,智勇双全的陈恭、荀诩只是权斗的棋子;《长安十二时辰》里,张小敬在边境是炮灰,在长安是蝼蚁,穿上都尉服仍是死囚;《雍正王朝》里,纵然是皇帝,也会倍感“改革寸步难行”。

现实生活中,没有人是配角——在一部优秀的电视剧中也本应如此,然而爽剧配角全是NPC,只提供砍瓜切菜的廉价参与感,不承载切实具体的人物命运。在这种幼稚的指导思路下,“见自己”与“见众生”愈发变得二者不可得兼——似乎其他人越是身残志丧、卑微油腻,就越能反衬出主角的公子*、神明护体。

03 参差:影视剧的价值多元性重要吗?

剧评人毛尖提出过一个说法,1999年是国产剧的“新元年”,那一年《雍正王朝》开播,以前她从香港带DVD回大陆,《雍正王朝》之后,她开始由大陆带DVD去香港——“*编剧”刘和平折槁振落地改写了被TVB和“琼瑶剧”定义的清宫戏,为国产剧重新聚拢起高质量的观众[1]。

2009年是国产剧的另一个节点,电视剧制作进一步市场化后,豆瓣一项2000-2020年间最多观看人数的国产剧数据显示,2009年在“高分剧”和“剧情平均质量”的统计中进入前列,这来自《我的团长我的团》和《潜伏》,也来自《蜗居》《沂蒙》《人间正道是沧桑》和《生死线》……

但十年后的2019年,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不能视作国产剧的又一个高峰。举目望去,国产剧在硬件上越来越进步,“服化道”(服装、化妆、道具)的提升堪称立竿见影,观众纷纷被“经费在燃烧”所征服,“美”似乎成了国产剧触底反弹的核心。

《梦华录》里的“宋朝美学”

但“颜值即道德”的隐患是什么?是只此一条腿走路,剧集将越来越空心化,越来越偏离叙事的本质,变得像靠影像和*驱动的大片那样华而不实。当一种文化媒介的叙事技巧和思想性愈发稀薄,那它自然也会愈发速朽。

在服化道之外,题材是否多元,类型是否丰富,内涵是否深刻,从来是文艺评论更关键的标尺。

软件的退化,在以历史剧、谍战剧等类型为代表的正剧里体现得最明显。例如近年革命题材的年代剧,服化道不可谓不精良,可惜人物塑造清一色地刻板,反派是“纯粹坏”的工具人,看不到信仰和价值观,*作用就是给主角制造障碍。

反观当年《潜伏》,李涯的设定则显得高下立判。余则成是正面卧底,李涯是反动分子,但不同于脸谱化的反派,后者是一位有理想主义情结、有职业尊严的高智商“反动派”。《潜伏》厚重感的由来亦在于此:正因为敌人如此强大,斗争才显得惊心动魄,胜利才显得来之不易。

《潜伏》里的李涯和陆桥山

影评人梅雪风说:“这是暴力对抗暴力的斗争,是智力对抗智力的斗争,是意志力对抗意志力的斗争,是信仰对抗信仰的斗争,是人性对抗人性的斗争[12]。”而在此之前,任意丑化、矮化、污名化位于对立面的信仰、主义和人物,都会令斗争的硕果黯然失色,会使最终的昭示前功尽弃。

跟李涯一样,《狂飙》里的高启强,《人民的名义》里的祁同伟,《人间正道是沧桑》里的杨立仁,《黑冰》里的郭小鹏都是反派,但都复杂地饱含人性。而那些禁革奸弊的主角,却往往因为过于“高大全”,而被联系到“假大空”。

国产剧不乏一些展示复杂性的案例。《风筝》里,敌方特务与我方卧底棋逢对手,前者刻苦钻研红色理论以及临危不惧的场面令人印象深刻;《历史的天空》里万古碑酷爱内斗,揭示了革命队伍也有坏人;《大明王朝1566》里,严党坏事干尽,但清流也在为党争得利,同样不介意“苦一苦百姓”。

为什么电视剧应该展现复杂性和多元性?因为只有不同的价值观碰撞,才能认清自己价值观中最独特的部分。没有“不同”,就意味着“*”也经不起推敲。好的文艺作品会让你对现实燃起敬畏,而非固化一种不假思索的巴甫洛夫反射。

当然,在生活本身足够焦虑的背景下,人们接受复杂事物的效率就会变低,求知欲要让位于心理按摩,好奇心会被造梦和放松取代。对常人而言,容纳新知需要精力,而爽剧不需要消耗认知和额外思考,还能提供过山车一般的情绪体验[13]。

《银魂》里有句话——“我们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动漫台词虽然夸张,但确实能代表一部分观众心理。因此,当下的电视剧只要台词不尴尬、镜头不磨皮、服饰精美、演技在线,就能在矮子里面拔将军,被称之为“神剧”。

例如跟张一山版的《鹿鼎记》比,《梦华录》肯定是神剧,类似国足在缅甸男足面前肯定是强队。

04 尾声:为什么拍不出余则成了?

在《狂飙》的一片赞誉声中,有一种观点是:高启强过于出彩,反倒削弱了这部扫黑剧的初衷。

高启强再怎么“励志”,在剧中也展现出了黑社会的残忍。但观众似乎忘记了那些被无辜推下高楼杀害的李顺们,反而都想学习强哥好榜样——根据京东的数据,高启强研读的《孙子兵法》在电视剧播出后销量同比增长了27倍。

这种情况并不是*次。在《人民的名义》里,喜欢祁同伟的人多,喜欢侯亮平的少;在《破冰行动》里,主角李飞经常被誉为剧集的“*败笔”;在《征服》里,人们只记得刘华强,谁记得把刘华强逮捕的公安局长叫什么名字?

反观2008年的经典剧集《潜伏》,冯恩鹤饰演的站长老谋深算,吴刚饰演的陆桥山口蜜腹剑,曹炳琨饰演的谢若林金句频出,祖峰饰演的李涯更成为一代荧幕的经典,但这些反派再怎么出彩,都掩盖不了余则成和翠平的光芒。

观众们对高启强印象深刻并没有问题,但“只对高启强印象深刻”,甚至“想成为下一个高启强”就令人遗憾了。在「相比安欣,为什么观众更喜欢高启强」这个问题上,如果只怪张颂文演的太好,那可能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回顾过去这些年,国产剧的多样性似乎进步有限,而观众追忆和缅怀的情绪也越发浓烈。这不禁让人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里最后的那句话——我们继续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断地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在下载速度动辄10M/秒的网络时代,跟一部国产剧抢占观众心智的,永远不会是另外一部国产剧,而是通过海底光缆跨洋而来的美剧和日漫。如果不想年轻一代的精神食粮都被海外的供给所抢占,就需要正视和解决这些问题。

国产剧离真正的“文艺复兴”,还有不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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