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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医疗创新企业融资与国际化之路

在这样一个大形势下,对于医疗企业来说,对投资机构来说,我想我们的策略应该都产生一些变化。
2023-08-24 14:03 · 投资界     
   

2023年8月18日,由中国投资协会股权和创业投资专业委员会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投融资服务专委会指导,约印医疗基金投资界、药渡经纬信息科技(北京)有限公司联合主办,清科创业承办的“第三届约印医疗创新产业大会”在北京举办。

大会以“聚力创新,远见未来”为主题,力邀行业专家、领军企业、高成长企业以及投资者相聚北京,共同探讨医疗创新产业的热点话题,为深化融合数字经济与医疗创新产业、推动大健康产业的发展贡献力量。

本场《中国医疗创新企业融资与国际化之路》圆桌对话的嘉宾为(圆桌对话嘉宾以姓名音序排序):

方 立 湖北国翼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合伙人

刘  伟 讯飞医疗董事会秘书

陆金华 星尘生物联合创始人、首席科学家;FDA前审评官员

孙敏敏 易慕峰创始人、董事长&CEO

严孝强 天劢源和生物医药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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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演讲实录,

经投资界(ID:pedaily2012)编辑:

主持人:非常感谢约印提供这么好的一个交流平台,今天我们这个环节,方总是投资机构,另外四位是企业,有细胞治疗、基因治疗,也有数字人工智能医疗的讯飞医疗。今天准备了几个话题,我想首先请几位嘉宾先逐一自我介绍一下自己与自己的企业。

方立:我是国翼医疗基金的方立,国翼投资这个平台是原来湖北省高新投的一个混改平台,这个平台是原来湖北高新投对外投资的团队出来控股的一个,由湖北高投和国投共同参股的一个投资平台。这个投资平台主要有两个身份,一个身份是作为基金管理投资机构,对外进行直投,另外也是湖北省引导基金的一个管理机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在投资项目和看项目的时候,更多的是从两个维度来看,第一是从一般的机构投资人的角度去看项目。第二是从政府的产业辐射和产业发展的需求角度去看项目,所以跟其他投资机构一个最大的不同点。我自己是10年开始做投资,13年开始做医疗基金的投资。我们整个的投资重点,其实还是在中早期,投后期的项目还是比较少。

刘伟:我是来自讯飞医疗的刘伟,我本身是学预防医学的,原来在科研机构和高校待得比较久,从体系内出来之后,来到了科大讯飞。讯飞医疗是科大讯飞的控股公司,我们的理念就是让人工智能成为每个医生AI诊疗助理,每个人健康管理助手。2017年我们的AI系统通过了国家执业医师资格考试,持续将科大讯飞领先的人工智能技术,结合医学专业知识,用于提高基层的能力和等级医院的效率,将专家智慧沉淀到科技工具,帮助医生将医疗服务延伸到院外,希望通过构建人机协同的医疗服务新模式解决当前中国医疗服务体系的供需矛盾。

我本人是现在是负责讯飞医疗政府事务的工作,另外我们也在分拆上市的过程当中,所以整个投融资的工作也是由我来负责。

陆金华:我是陆金华,星尘生物首席科学家和联合创始人。我们公司的基地在上海,分别在台北、德国和美国有分部。公司成立时有一个口号叫“治愈疾病,于今不同”,就是希望要发明创造一些新的治疗方式和产品来治愈疾病。

我们主要的产品方向是细胞免疫治疗,目前重点是在做CAR-T这一块,目标也是想解决CAR-T所面临的一些主要的问题,包括生产成本比较高,产品的可及性不够,另外就是产品安全性的问题。所以我们通过合作和内部的研发来开发一些新的技术平台,来解决这些痛点。

孙敏敏:我叫孙敏敏,毕业于清华大学肿瘤药理学,深耕于生物医药产业,原来一直从事着注册、法规和研发项目管理的工作。曾在复宏汉霖推动了中国的第一个生物类似药利妥昔单抗“汉利康”的批准上市,后来美国的(凯特)和复星达成合作,成立合资公司,曾全程推动了中国第一个CD19的CAR-T上市过程。在2020年底的时候,也是有幸和科学家一起成立了易慕峰生物,致力于突破实体瘤,给患者带来长期生存获益。我们提出了一个差异化的策略“化实体瘤为血液瘤”,因为我们知道实体肿瘤患者大多数是死于复发转移,复发转移的元凶是循环肿瘤细胞(CTC)引起的肿瘤转移。EpCAM是循环肿瘤细胞(CTC)的生物标志物,它在消化系统肿瘤的转移灶和原位灶中均表达高,而在正常组织中表达量较低,所以我们选择了EpCAM这个靶点去做CAR-T,正在快速推进临床的进展,目前临床数据显示了该产品的安全性和初步疗效,接下来将推动该产品IND的中 美双报。公司的另一个靶向CLDN18.2 CAR-T产品IMC002的IND申请已于今年4月获得中 美双报批准,目前已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顺利启动该项目的患者招募,其他临床分中心在陆续启动中。

严孝强:非常感谢约印的邀请,有这个机会“聚一群匠人,做一件伟大的善事”。我叫严孝强,离开Amgen,回国创业21年了。这是我第三次创业,第一次是在李嘉诚旗下的和记黄埔医药,负责新药研发生物学。当时我们做植物药和化药的国际化。第二次创业是在健能隆医药,共同创始人。从事生物药研发,当时我很朴素的想法,中国人吃许多进口西药,为什么西方不能用中国造的新药呢?从2008年开始我们研发了一款重组人G-CSF-Fc双分子的药物,这是一款Best-in-Class 重组人G-CSF-Fc药物。经过我们15年的努力,并与原研药头对头的临床研发,终于在今年5月份得到了国家药监局准批上市。美国FDA和欧盟由于新冠的原因,耽误了cGMP核查,希望今年年底能够获得FDA/EMA批准。

第三次创业是创立了天劢源和生物医药,这家公司是基于我十多年前建立的免疫抗体技术平台。专做肿瘤免疫治疗研发,希望能够治愈很多的癌症患者,这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我对生物医药“创新”的定义:第一,拿到国际的专利,这是一个有一定难度的专业门槛。第二,要对社会和病人带来效益。非常感谢有机会跟大家一起交流。

主持人:感谢各位嘉宾的介绍,严总刚讲完,第一个问题也请教一下您,我们知道现在对于生物医药医疗行业,应该说是面临着一个比较复杂的局面,面临各方面的挑战。有很多具体的包括像反腐,集采等各个方面,包括也来自内卷,国内本身就有很多同质化的内卷,也有面临国际厂家的一些竞争。您应该是一个行业非常资深的老兵,是我的前辈,将近30年的从业经历,您是经历了很多的周期,见过很多大风大浪,在当前的情况下,您怎么看待现在这个局面?作为您第三次创业,我们又是如何寻找差异化,怎么样去突围,怎么样去发展?

严孝强:您的问题不太容易回答。我想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分享一下我从事30年的创新药,特别是回国后做创新药的经历。许多听众可能不是做研发的,是做投资、金融与政府事务的。我讲一点古老哲学,我们看看创新药有没有类似?我们老祖宗的哲学,“五行学说”,金水木火土,大约在3000年前对世界最朴素的智慧,缺一不可。这五个字可以来概括我们的创新药物研发的全部。金就是金属,地球上有非常多不同的金属,从做生物医药的企业家来讲,这个金就是企业的创始人、科学家及你的原始想法,你想做什么?想解决什么问题?你为社会带来什么?有非常多的企业家和科学家就是为了追求梦想,解决一个问题,第一点,金很重要。

第二,水是财富,资本,水太重要了。水代表在座的各位投资人,感谢您们对创新的支持。创新企业像秧苗,需要水的灌溉。水是季节性的,我们现在处在少水期,它一定会过去,经济发展周期是个过程,认识和相信自然规律,这个时期一定会过去。投资人都是成就我们梦想的人,创新企业没有你们是不行的,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第三个是木,木是植物,有生命,生物医药研发的木,就是我们的临床研究中心和临床意见关键领袖,英文叫KOL,中文翻译成临床大咖,你的创新药和器械有没有病人的需求,是不是未满足的临床需求,他们的意见特别重要。临床方案设计,还有临床数据的高质量。临床研究中心协作,这是新药研发不可或缺的资源。

第四个是火,火是能量,太阳是能量,国家政策的支持,药监局的监管批准就是能量。过去的20年我目睹了中国药监局发生了具大的变化,大大缩短了IND 进入临床试验的时间。这是巨大的增加了研发的效率,感谢我们国家的一批有识之士,在法规政策上改革,越来越先进,越来越和(ICH)靠近,和共同的国际标准。这个火是非常重要的。火是能量,就是国家对创新的支持。

第五个是土,土就是老百姓和患者,能不能实惠老百姓?对癌症治疗,能不能治愈许多的癌症患者,我认为这个梦想是可以实现的。最终我们做新药研发的目的,维护健康,维护生命,这是永恒的话题,我觉得让病人看的起病。让患者延长生命,以前只能延长三个月,现在患者能延长生命三五年都没有复发,这是我们的追求。

主持人说的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好回答。我认为现在是中国医药产业转变期,让我们通过努力为中国医药创新进一份心力,让更多的中国研发的新药走向国际市场,为更多的患者享受中国的创新成果。为投资者带来回报。我分享几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主持人:虽然不好回答,但是您回答得很好。我听下来,首先寒冬一定会过去,其次就是资本也要支持,政策也要支持,我们自身产品也要过硬。您刚才没有讲到现在企业产品的特色,一方面我们在中 美双报方面做得不错,还有在T细胞的衔接和产品上,我们做了哪些特色?

严孝强:补充两句,我觉得真正创新的价值,中国是一个部分,但也不能忽略国外的市场,包括欧美及其他发达国家的市场,也包括东南亚,阿拉伯国家,还有南美洲,这些都是中国创新药物潜在的市场。

有关T细胞的衔接和产品方面,大家知道,癌症的免疫治疗,正在成为主要的癌症手段。但是,即使最好的治疗手段,很多癌症会复发。中国癌症患者五年生存率低于40%,西方癌症患者的五年生存率超过了60%,存在很大的差异。中国2035年有30%的人60岁以上,进入老龄社会,年龄越大,基因变异增多,肿瘤发生率增高。从生物学上讲,肿瘤复发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个是T细胞耗竭,什么叫T细胞耗竭,T细胞不工作了。第二,免疫逃逸,你打这个靶点,肿瘤为了生存下去,开初靶点表达很高,比如说,一个癌细胞表达一万个分子,治疗中,癌细胞表面只有20个分子,这个靶向药就失去效果。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研发的T细胞的衔接器产品,能从根本上,从生物学上来解决这些问题。希望以后有机会向大家汇报临床研究结果和进展。

关于中 美双报的话题,我们2010年开始,就在澳大利亚,美国,欧州开展国际多中心临床研究。这个话题比较长,有机会时,再与各位分享。

主持人:同样的问题,我们也是非常资深的,做过产品的上市,在复星担任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在当前,敏敏总您也谈一谈。

孙敏敏:CAR-T药物是非常有潜力的针对肿瘤领域的一个特效药,当时第一款CAR-T产品在中国批准,有一个新闻大家可能都看到过, “一键清淋”,CAR-T在血液瘤领域表现出了一个治愈性的疗效突破。我们也是坚信CAR-T未来的潜力,所以创办易慕峰致力于突破实体瘤。目前来看,自体CAR-T的疗效持续性效果会更好,通用型可能还会有一段路要走。因此,CAR-T产品会不可避免带来一些成本高,定价高的问题,这也是经常被行业挑战和投资人灵魂拷问的一个问题,如何为创新药买单,这是对细胞药物来说是一个共同的挑战。因此结合今天的讨论话题,易慕峰从创立之初就放眼于国际化,除了进行产品的中 美双报之外,也在其他的国家去探索国际化的合作。

主持人:我相信如果在美国那边有很好的临床进展,或者批准,在国内同步也会更快,更容易,因为有一些参照,从十几年前到最近这几年,也一直是这样的,我相信我们行业的人都有很深的感受,对国内的进步也是一种带动作用。

陆总跟敏敏总和严总,其实细分的赛道也比较像,您也谈一谈目前到什么进展了?是如何形成自己的一些策略的?

陆金华:目前从创新药的角度来说,确实投资的环境,或者融资的环境并不是那么好,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所以这会给大家带来很大的压力,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其实对我们是一个机会,就是考验当初的时候,你设立的项目,你设置的方向和其他人有没有差异化?比如在CAR-T这个领域我们用非病毒的方法,来生产CAR-T产品,我们已经做了很长的时间,从技术的角度来说,这方面其实都已经做很长时间了,但一直都做不好。很多人非常看好它,因为它提供了很多显而易见的优势,比如说它的成本会降低,比如说生产时间会缩短,以及更多的病人能及时用到这个CAR-T产品,当然这当中的困难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当初接触了这个技术,也是考虑到除生产CAR-T之外,可能还有后续的产品,这个技术是无可替代的。我们花了很大的精力来研发这个项目,也取得了很多进展,我们现在也在中 美双报的过程当中。为什么要进行中 美双报?我们做中 美双报并不是为了报而报,我认为我们有些产品和美国批准的产品,是可以去进行竞争的,美国CAR-T产品一剂40、50万美金,是可以承受的,但是从社会的层面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我们能够把这个产品的生产成本大大降低下来,让更多的病人可以使用。

再就是要解决前面严博士提到的T细胞耗竭的问题,肿瘤病人体内的T细胞功能确实不太好,目前的抗体治疗没有解决细胞功能这一块,只解决了抗体这一块。所以我们结合了自己做细胞治疗产品的特点,以及抗体治疗相对来说比较成熟的经验,把它组合起来。我认为我们要真正地让免疫治疗达到成功,要对免疫系统进行整体的考虑,而不是只针对某一部分,比如说只做细胞、做抗体,必须作为一个系统来整合,才能真正达到最佳的效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的布局和项目,只要能够和其他人拉开两三个,或者三四个身段,也就不怕卷,因为我可以跑在别人前面。当然我希望在这个过程当中,越来越多的投资人认识到我们工作的价值,我们有很多的项目,目前来说由于资金的问题,所以我们还是比较谨慎的,要是有更多的资金,我们能够把这些项目推进得更加快一些,我们会有更多产品进入到临床阶段。

主持人:陆总也非常谦虚,您是在行业从业时间已经非常长了,而且您还曾经担任过FDA评审的官员,不管对美国,还是对中国的产品标准参数是非常熟悉的,作为创始人应该有很大的优势。

刚才您讲的要做一些非同质化的真正满足需求的这一块,目前我们的拳头产品在中国和美国大概是什么样的策略,大概未来三到五年能够形成一个什么样的竞争格局?

陆金华:我们做非病毒载体的方式来生产的CAR-T,正常的CAR-T生产,现在最好的工艺大概至少是7-10天,加上检验,可能需要两三个星期的时间,病人才能真正接受到这个产品。我们和临床医生都聊过,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大概有30%左右的病人其实是等不及接受这个CAR-T产品的,这就是未满足的临床需求。

我们现在的工艺是做两天时间,而且我们这两天的时间和接受这个细胞治疗所需要的化疗处理是无缝衔接的,也就是没有任何的等待时间。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我们是非病毒制备,本身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第二,我们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更多的病人可能使用到产品。第三,通过这个方式,你的厂房在同样的时间里面可以做出更多的产品出来。刚才讲的时间长,质量的问题,以及产能的问题,都是目前限制CAR-T产品使用普及化的一些重大的问题。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这个产品有很多的优势,目前是在申报过程中,我们接到FDA非常正面的反馈,我们非常期待拿到这个批件,拿到这个批件之后,我们会去做国际性的临床。

主持人:成本会不会低很多?

陆金华:成本会低很多。正常情况下CAR-T生产也会做体外的培养,人工和耗材是很大的花销,其实我认为最大的一个成本的降低来自生产效率的提高,就是相当于同一个房间里,我一个月之内生产的可能是三四批,而常规工艺人家只能生产一两批,这是一个很大的成本降低。

主持人:成本更低,患者等待时间现在看起来确实很长。如果能缩减到几天,那是非常大的临床获批。

请教一下刘伟总,新的赛道也不太一样,我们是做人工智能为模型,为基础的医疗,当然背后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个大国企科大讯飞,在这个细分领域您目前有没有遇到药品类似的这些问题,可能有一些不一样,您也给我们分享一下。

刘伟:首先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感谢创投委的邀请,当年在创投委上课的时候,刘健钧是我的老师,今天的回答是基于这些年入行后的个人理解,也请老师指导一下。也感谢约印在这个行业举办高质量的大会,能认识到这么多产业界的前辈,还有金融机构的一些新朋友。

接下来我仅代表个人的观点谈一谈感受。我除了做投融资,更早我是在医疗行业领域的,我觉得做医疗创新非常特殊,因为它有很高的专业门槛。对于医疗创新来说,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看清方向,第二个是坚定走好脚下的路。这个看清方向,我个人理解这个方向来自于两个方面,第一个是医疗、教育这些事关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的事情,一定是一个强监管行业。作为一个新兴企业进入到医疗行业,首先要能够看到政策。这么多年医疗行业监管的政策,大家看到出台的政策变得非常多,比如说前面一直在说分级诊疗,近几年大家关注到整个国家资金的投向,都在做一个公立医院的高质量发展,从去年财政每年拿出75亿的资金,选择全国的15个城市,这个资金体量在当前整个国家财政都比较紧张的情况下,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投资。财政部公立医院高质量发展,大家看到的政策文件非常多,财政部和卫健委做这个政策的出台,希望由国家投一笔资金,省市配比,然后各个产业侧去积极配合当地的医疗卫生体系监管者去做类似三明医改的更多的模式创新。

所以大家如果去看到这些政策的时候,在寻找一些投资和产业的机会,更是能够水到渠成,或者容易一点。这是我想讲的看懂政策,怎么去看政策,

第一,要持续去跟进政策,而不是当时出来一个政策,就研究我要做什么,我是不是要改变一些业务领域的方向。如果要看“十四五”期间,国家医疗卫生要去干什么,实际上要去回看“十二五”,“十三五”的政策,在“十四五”期间哪些政策是新加进来的,哪些个别的字虽然改了一两个字,每个字都是代表着背后整个国家资源的投入和政策监管的方向。

第二,作为一个医疗创新企业要积极的与国家卫健委,还有医保局,建立一个畅通沟通渠道,一个是基于产业的发展,要积极向这些政策的制定者去提供产业侧的意见,医疗的专业性以及技术创新性,政策制定者也非常希望了解这些方面。产业侧在发展中到底希望政府出台什么样的利好政策,提供一些共性的诉求。大家是一个抱团,以联盟的形式去提供一些产业侧的意见。

第三,基于长期跟卫生监管机构的沟通过程中,大家能够更清晰看懂背后政策制定的监管逻辑,去预判政策的一些政策可能的走向,这个无论对于投资机构,还是对于企业未来三五年的产业资源投入布局都是非常重要的。

医疗行业,要看懂行业。我说一个自己的体会,其实医疗人工智能这个领域,在16年突然成为投资热点,16年影像复合诊断是最火的时候,当时IBM沃森非常火,随着投资热度的退去后来有媒体在唱衰IBM沃森,说它失败了,我觉得它不能叫失败,而是没有在行业中找准人工智能技术的价值定位,IBM沃森技术非常顶尖,包括合作的都是最顶尖的医疗机构,但它想做的是让95分的医生在人工智能帮助下做到98分的事情,这个价值定位就不太能够产生产业的价值,首先医疗服务的提供方,医生就不太能够接受,用人工智能技术替代医生本身就有点儿跟医生有点竞争的意味。

讯飞医疗是16年成立的,17年我们拿着我们的医考机器人过了国家的职业医师资格考试,这个考试算是一个医生的准入门槛,满分是600分,医生拿到360分都算是一个及格线,就可以拿到职业医师资格证。当时想着人工智能在当前中国医疗服务体系,尤其是医疗资源比较缺乏的情况下,短期内基于技术的成熟度去判断,让它帮助三甲的医生去做辅助诊断这件事情,并且让这些客户买单是比较难的。但是中国基层的医生的缺口是40万,按照医生的培养周期和对于人才的一些岗位需求,不可能在短期培养出这么多符合岗位需求的医生。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把顶级专家的智慧沉淀到一个工具上,帮助基层医生去防止他们误诊和漏诊这件事情上,这是当前在医疗领域人工智能真正发挥价值的地方。

目前这套系统已经覆盖了3万多家的基层医疗机构,提供诊断意见6亿多次,我想从这些数据上可以说明技术找对了临床应用的场景,对于企业来说看懂行业,是决定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找到一个价值的持续点,形成一个持续稳定的现金流,能够保证我们有充足的资金投入到前沿的技术研发,有做赚钱养家的事情,同时还要貌美如花,除了企业的自身的经营收入,也非常依赖金融机构和投资者,能够跟我们这些产业,真正想服务于中国当前解决一些民生的刚需问题的企业,共同去探索一条可持续的商业模式的道路。

所以前面讲到的看清方向,来源于政策和行业两个方面。坚定脚下的路,尤其是创新性企业都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但当面对医疗行业政策频出的这种变化,以及资本的风口每可能三到五年都更新一次,要坚定走自己的路,面临这些资本的热风,坚持做好自己的事情。

互联网+在前几年是非常热的一个事情,我们也论证过要不要去跟风,作为人工智能公司自己的评估,凡是带着人工智能标签的事情我们才去做。其他的哪怕拿到资本的这个钱,也不去过多的拓展。

从看懂行业的这个层面,互联网医疗的企业大部分是有一些医院的资源,从挂号做起,去链接医疗服务的提供方和需求方,那些企业基于自己的企业基因,比如说他擅长做互联网+,基于他短期的一些药品销售形成一个流水。而对于创新性技术的企业,我们认为单体的链接医疗的供方和需求并不产生真正的价值,技术很难在其中发挥关键性的作用。所以当时互联网+这一波的热潮我们也没有去追,我们还是坚定做跟医疗人工智能密切相关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知道自己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主持人:感谢刘总,讲得非常好,基于对大的政策的把握,我也相信相信基于科大讯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巨头,有这样一个视角。下面有请方总讲一讲如何看待现在投资的策略,以及行业。

方立:现在医疗创新企业确实遇到了一些阶段性的困难,刚才几位嘉宾讲的,刘总也提到了我们医疗行业其实是强监管的一个行业。在前期,从10年一直到现在,我们看到国内的一些创新医疗企业的数量和质量,都在不断的提高,而且提升得速度也非常快。

我们看到其实大多数情况下,监管政策发展水平是跟不上医疗创新产业发展的速度,它有一个滞后性。同时多数的一些监管政策,采用的一些跟随性的政策,比如美国不批,我们是不会批的。这样的政策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们本土创新是有一定的限制作用,但是实际上现在我们的一些困境并不是这些原因造成的,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经济周期叠加上我们的主要支付方产生了一些阶段性的困难,造成了种种的情况。归根到底,还是我们整个经济周期上的一些问题。

在这样一个大形势下,对于医疗企业来说,对投资机构来说,我想我们的策略应该都产生一些变化。对于投资机构来说,尤其是一些募了大钱的市场化的机构,他们有很大的投资压力,无形当中会把我们的一些项目估值做得特别好,在现在这种形势下,过去一些高估值的企业可能出现一些阶段性融资困难的问题,给企业带来一些困境。

从企业的角度来讲,好像突然发现融资的难度突然变高了,过去我做一轮融资只要三到六个月,我现在做一轮融资要八个月,甚至一年,我们经手的项目,一轮融资做了一年半,这个时间跨度周期已经非常长了,这个难度显然是指数级的一个提升。主要是两块,第一,我们企业融资的时候,我们的眼睛在关注市场化机构的同时也要关注带一些国资背景或者纯国资背景的机构,对他们来说,对地方产业的推动和产业孵化往往是第一要素,而不是盈利。所以我们在投项目,在做一些项目评判的时候,我们更多考虑还是对地方产业的促进作用。

反过来,我们在价格上、在其他的投资条件上、在投资决策的速度上,都可能做出一些让步,给企业带来更多的便利,在环境不好的情况,给企业带来一些实质性的帮助。

创新企业出海的问题,我觉得更多的时候创新企业出海主要是两个大的目的,第一是获得过去自身获得不到的技术和品种。第二,通过拓展我们的商务能力,去提高所在赛道的天花板。现在市场销售形势不是特别乐观的情况下,企业在研发产品本身受众不是特别大的情况下,出海是顺势而为,也是我们必须选择的一条路。

所以我觉得对企业来说,做好两件事,第一是在我们的研发领域上,一定要坚定,一定要专注。第二,在资金使用上,尤其是融资规划上,还是要开源节流,找到不同适合当下的融资环境的投资上,来参与到企业发展过程当中去。

作为投资机构来讲,是更加谨慎的,具有一定国资背景的投资机构来说,我们也更希望在眼下的状态下,在最低谷的时候,能够给真正具有核心创新能力,具有核心壁垒构建能力这样的企业,实质性的帮助。

主持人:其实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下,我们还是有很多的机会,地方政府背景的资金还是有很多的机会,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主流的机会,要结合好当地的产业,在不增加成本的情况下,两边都很舒服,也能实现融资。

方总说到越是复杂的环境,实际上对于投资来说,还是有很多的机会,因为资产的价格会下来,条件会好谈一些,友好一些。很多机构还是在投的,像湖北的国翼,包括约印等很多的机构,深耕医疗的,不是说什么行业热就过来的机构,他们募的基金,投资期肯定要投出去,这个我也是有非常多的启发。

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再展开了,刚才的话题里面也覆盖了很多的话题,包括自身的一些发展的策略,国际化,我想最后一点点的时间,也请各位嘉宾最后也小结一下,就是在未来的一到两年里,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核心是什么?有什么可以分享给在座的其他的同仁?

严孝强:谢谢,我高度认可药渡董事长李靖博士今天讲的:Innovate or Die. 中国药企发展到这个阶段的选择之路:要么选择创新之路,要么走向死亡。在专注创新的道路,是一种科学,创新需要有容错的空间,做创新的同时也需要做好风险的管理,医药创新企业如果只做一个产品研发,研发可能成功,但也可能失败,所以需要有研发产品管线的合理安排,降低单一产品的研发风险,提高对于企业发展成功的保障

孙敏敏:今天的主题“聚力前行,洞见未来”非常好,细胞治疗的未来还是非常有潜力的,包括从末端逐渐拓展到前线、疗效和市场的销量肯定会更好,再加上可拓展适应症的空间非常巨大,从实体瘤到其他的适应症等。我们希望能够聚力做临床真正有价值的创新细胞药物。不管在春天还是在寒冬,始终还是保持着谨慎乐观的态度,踏实坚定的前行。

陆金华:我完全同意刚才严总和孙总表达的观点。从创新的角度来说,我们会顺势而为,在目前这个阶段我们相对谨慎一些,希望不久就熬过这么一个困难的时期,迎来一个更好的春天。在那个时候,有更好的结果和更好的项目,也能够做出更高的价值出来。

刘伟:围绕着创新这个话题,我想在医疗领域的创新可能分为四个维度,第一个维度是基于技术去做创新,当然这个时点是有一些颠覆性的技术出现,来改变整个的医疗服务体系的新模式,但是这个可能也许是几十年一遇,也许是百年一遇。

第二个维度的创新是围绕着医生去做创新,更多是基于临床诊疗的流程去提升能力和提高效率。

第三个维度是为患者做创新,围绕着优质的资源,对每个人来说是更公平可及的,患者的需求千差万别,我们的需求是每个人都获得更好的医疗资源。

第四个层面是为社会做创新。

随着这四个维度的提升,其实创新的复杂度是越来越难。越到高层技术的感知度会越来越低,如果一天人工智能变成像水电煤气一样,像空气一样,虽然这个东西很重要,但因为它普及了,大家反而没有感受度了。我们希望医疗行业非常复杂,专业度分化也非常高,希望是跟所有的产业方,还有投资人一起,把这些创新性的技术让它在社会层面,为我们每个人去发挥和创造价值。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我们能够从事医疗行业,医疗不是一个赚快钱的行业,所以我觉得每个人做医疗,都是为自己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方立:严总提到要给真正的创新药有容错的空间,我们不仅愿意给你们更多的容错空间,更愿意给真正创新的医疗创业公司更多的时间,让大家能够在足够长的时间当中,能够实现真正的中国的医疗创新。

主持人:大家都不约而同把小结汇聚在“创新”两个字,我也非常认同,也相信能够通过这个交流的环节,为推动行业越来越好。今天的话题就交流到这里,最后感谢各位嘉宾,感谢约印。谢谢!

本文来源投资界,原文:https://news.pedaily.cn/202308/52040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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