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1年6月到2011年10月,从徐小平和沈南鹏通电话,到合作最终确认,徐小平曾经“至少七八次地问自己”——做江湖上的老顽童和莫大先生就好,何苦非要开山立派呢?最后,有一天,他把所有的员工和合作伙伴叫到国贸一期的办公室里,开了一个旷日持久的会。最终,他下定决心放弃一部分自由自在的生活,走上一条机构化天使的路。
“我问自己,也问大家,真格基金想不想做大做好?想。红杉能不能帮助真格基金做大做好?能。那么要不要跟红杉合作?要。就这么简单。”
徐小平出生于1956年,今年55岁。从外表来看,他有一张跟他的年纪相符的脸,但是这张脸却时常流露出小孩子和老天真的神气。对他来说,成功来得实在晚。当他在美国失业的时候,李开复已经在美国的大学里拿到了PHD学位;当他刚刚开始在新东方纠结地奋斗的时候,薛蛮子已经从UT斯达康套现1.2亿美元。对他来说,成功来得实在也不够痛快。2006年9月7日早上8点,徐小平以新东方CO-FOUNDER的身份带着太太来到纽交所门口的时候,他“只觉得如在梦中,生怕黄粱一梦,醒来一切成空”。
徐小平是个学音乐出身的硕士,又写过好些励志书籍,他习惯用诗意夸张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不过,他之所以愿意跟沈南鹏一道坐上这辆战车,这实实在在是出于另外一种浪漫主义。说白了,徐小平不缺钱、不缺名、不缺权、不缺势,他被全中国的创业者崇拜,也被整个投资圈的同行认可,他什么也不缺,本该无所求才是,为何非要“做大做好”不可?
这个问题,徐小平2011年一年在跟天使会的同仁的交往中找到了答案。事实上,很多超级天使在从非天使到天使的转变期中,都经历过巨大的身份危机。
“我跟雷军聊,我跟曾李青聊,我发现,他们在创业成功退出之后,都曾经有过一段特别痛苦的时期。雷军离开金山卖掉*,曾李青离开腾讯,他们套现成功,本该是最成功的时候,却是他们最想跳楼的时候。新东方上市,我有钱了,却也是我最想跳楼的时候,感觉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一无所有。跟他们聊过之后,我才敢跟别人说我当年的痛苦,否则,我还会一直假装自己特别成功。我在他们那里找到了某种程度的知己。”
离开新东方之后,徐小平考虑过创业,赔了七位数。他想过继续写书,做个作家,倒也逍遥快活,但写书这事太难了。他开始做投资,头几年也赔得血本无归。一个高龄55岁的老男孩,还在继续寻找自我。
这种成功人士的迷失期,就连大神孙正义也不能免俗。据薛蛮子说,当年雅虎成功之后,孙正义一举成为世界首富,一下子同样模式的投了500多个,一年半之内几乎全部死光光,赔了10亿美元以上。
“所以,没人能够免俗。”他说,“有钱了,3个月到半年*先别投,冷静一下先,哪怕给父母买房子,给情人买辆车呢。”
2011年年底,徐小平早就过了这个阶段,他已经是个相对成熟、曝得大名的投资人了。他人在美国,从电视里看了53岁的麦当娜那场惊人的表演,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如果说我今生还有什么未竟的梦想,就是我还从来没有做过一家公司的一把手——也许真格能帮助我实现。我做过的最狂野的梦不能讲,但第二狂野的梦可以告诉你,我要投出3~5家超过新东方的上市公司。”
对于一个50后来说,好胜心和虚荣心并非坏事。但徐小平的朋友李开复倒是“丑话说在前头”。2011年,李开复的创新工场宣布募集新的美元和人民币基金,除了做早期项目孵化,也开始做VC。在他看来,VC做天使和天使做VC,哪一样也不容易,除非能够把握几个关键性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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