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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业终结:默克多被“逼宫”,时代杂志帝国被“海葬”,美六大传媒巨头均拆解纸媒

一方面,媒体融合在全方位地迅速、自然地推进,另一方面,媒体拆分逆流在汹涌奔腾。当然,他们代表的是同一种趋势、不同的取向:互联网对传统媒体产业的解构与重组。曾经尊贵的印刷媒体,何以会被扫地出门?
2015-07-03 10:06 · 钛媒体  杰罗姆   
   

  六、《纽约时报》:放逐与自我放逐

  二战结束以后,电视行业蓬勃发展,美国政府指名由在新闻业内建立了*声誉的纽约时报在纽约开办一家电视台。纽约时报的管理层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主业,象此前谢绝可口可乐那样谢绝了这个找上门来的机会。因此,纽约时报错过了电视行业,并且一直错过,旗下并没象其它的以报业起家的媒体集团通常都会做的那样,逐步积累起庞大的广播、影视资产,并以这部分资产的丰厚获利来贴补家用,直至最后喧宾夺主。

  这是坏事,也是好事。坏的一面是,纽约时报的报业几乎就是纽约时报的全部,没有其它优质资产来分散风险;好的一面是,苏兹伯格家族不会象其他的媒体集团所有者那样,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送报业进孤儿院之类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苏兹伯格家族特别宅心仁厚。他们也象其他所有的媒体集团一样在出卖报业资产,在减负,也许,最后,他们也会把自己卖了,他们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卖的了。他们不象格雷厄姆家族那样,卖了《华盛顿邮报》还有电视资产。等着买纽约时报的人很多,纽约时报的市值,实在小得可怜。

  1993年,苏兹伯格家族从泰勒家族(Taylorfamily)手中以11亿美元的价格买下了著名的《波士顿环球报》。在2013年8月初,也就是《华盛顿邮报》卖给贝佐斯的几天前,纽约时报以仅仅7000万美元的价格把《波士顿环球报》卖给了波士顿商人约翰·亨利,波士顿棒球队红袜队的老板。纽约时报也沿用了其他媒体集团相同的“丢卒保车”策略,无非,纽约时报更为被动,他的“卒”与“车”,全是报业资产,纽约时报只能背水一战。杰罗姆稍早前在钛媒体以《’》为题,通过其最新的亏损季报,研究了其所处的窘境。在放逐了《波士顿环球报》之后,纽约时报向自我放逐,又走近了一步。

  所有这些故事,都发生在美国,也许,我们只需要以旁观者的视角,轻松地加以叙述,加以把玩?在我们这里,发生并正在发生的是另外一些故事,比如,报纸与报纸之间的兼并,报业与广播影视之间的合流。通过这种加法进行的是不是就是媒体融合的“初心”,杰罗姆没有能力判断。但是,通过上面的这些故事,可以看到,至少可以看到,报业、杂志业正在美国遭受着严峻的挑战,他们正在被无情的母公司一个接一个地扔下海去。中国的报业、杂志业难道生活在世外桃园,可以顺风顺水、一往无前吗?

  2015年5月21日,具有相当代表性的英国每日邮报发布半年报(截至3月),杰罗姆研究了这份半年报。1,每日邮报印刷版广告收入当季下跌8%,销售收入下降4%。2,邮报在线收入增长20%,达3600万英镑,其中美国业务增长47%。3,网上收入增量不抵网下收入减量。4,网上广告、网上收入续增,网下续减。5,英美媒体趋势相同。

  2015年5月23日,昆士兰科技大学的新闻学教授布莱恩·麦克尼尔写了一篇文章《报纸发行下降,数字媒体发展停滞,新闻业有些什么新闻?》。不用说,泄气的陈述。澳洲公布的最新报纸发行数字显示,报纸发行量全面、持续下跌。布莱恩说,这一点不奇怪。澳洲报业衰退出现较美、英晚,但从2012年开始,每年下跌10%左右。

  环球同此凉热?不,显然不是,物理上,这个地球由于纬度的差别,温差巨大。

  媒体产业,无论是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发展,各地的差别也十分明显。一国一地的趋势,并不能说明所有的问题。但是,强调这种差异性,而无视其共性,也是近视的。

  媒体融合在全球各地都是一个不可阻挡的自然趋势,在中国,在自然的媒体融合趋势之外,它已经升格为媒体发展的国家战略,“融合”势头更为强劲。但是,当我们在重复这个判断的时候,对于什么是媒体融合是不是已经形成了清醒、明确的认知?中国语境下的媒体融合,究竟是什么?不是什么?媒体学者王武彬有一篇名为《什么是媒体融合的正确方向》的文章,非常清晰地阐明了媒体融合的中国特色。

  “(在国内)媒体融合不是自然存在的发展趋势,而是中央实施的战略部署。媒体的危机是双重的。*重是经济上的,第二重是政治上的,前者关系到媒体机构在市场上能否存活,后者关系到其社会功能能否充分发挥。中央要求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最直接的诉求就是要让传统媒体摆脱第二重困境。经营上的成功只是取得舆论主导地位的必要而非充分的条件,牢固的物质基础未必会带来传播力、公信力、影响力。”

  这段用体制内语言进行的超越体制的思辩,十分精确、精彩地呈现了两种媒体融合:自然的媒体融合(包括拆分),以及基于顶层设计的媒体融合。两种媒体融合,起点与终点都不一样。

  本文上面六个小节一万多字呈现的,就是一个自然的媒体融合环境中的自然的媒体融合结果:媒体的分拆与扬弃。很残酷。一些媒体将被自然地或者人为地淘汰,一些媒体机构将自然地或者人为地出局。美国的整个报业杂志业,都在这样的过程中选择与被选择。当然,自然的融合,也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华盛顿邮报。无形之手的安排,有时比任何安排,都更有效率。

  这,显然不是中国语境下的媒体融合。但启示是相同的。

  把《华盛顿邮报》送到贝佐斯怀抱之后,格雷厄姆控股就什么也不是了,他只不过是一家年净利3亿美元左右的根本无足轻重的普通而稳定的好企业,哪张重要的桌子上,都没有它的位置。但是,《华盛顿邮报》离开格雷厄姆家族之后,通过自己的努力,又上桌了,又东山再起了。贝佐斯的金手指,点拨了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贝佐斯只是在格雷厄姆掉链子的时候,用2.5亿美金以及更多的后续投资+亚马逊思维方式,续上了这条链子。

  那么,自然的媒体融合(包括但不限于拆分),与顶层设计下的媒体融合之间,在哪些方面可以合流,在哪些方面必然分道扬镳?自然的媒体融合模式下,美国传统媒体业如上所述险象环生,显然不是简单效法的对象;那是一个完全任性的趋利避害、无情无义、弱肉强食的过程。强者可以以自己的能量,辗压一切现有次序和伦理,扬长而去。就象谷歌、Facebook曾经做过以及正在做的那样。

  顶层设计下的媒体融合,可以带来一个不同的天地吗?“有计划的市场经济”在这里又将创造新的奇迹吗?令人期待。但这个方向的融合在融合的同时,会有分拆,会有牺牲与扬弃吗?具体到人,中国的一些新闻记者会象美国的众多新闻记者那样,一边工作,一边操心哪天会突然没了工作?设问太多,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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