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有两个人在思考着有关互联网的问题。其中一个发明了它,另外一位则是作家,他以惊人的先见之明窥见了互联网的社会影响。
*位就是我们熟知的“互联网之父”——温顿·瑟夫(Vint Cerf)。上世纪70年初代至80年代初,他领导了一支由美国国防部支持的科学家团队。
最初,瑟夫仅仅想要创建一个全世界的科学家和学者都能分享数据和研究成果的网络。然而,在1988年的某天,瑟夫参加了一个商业供应商的会议,在这儿,他们正在推销互联网产品。
“我当时就站那儿想,我的天啊!有人竟然认为他们能靠互联网赚钱。”瑟夫感到既惊讶又高兴。“我当时算是这方面的坚定支持者,和我一个圈子的朋友都说我疯了。”
朋友问他为什么要让大众上网?瑟夫给出的答案是,因为我想要每个人都能享受到互联网的好处。
显然,瑟夫是个乐观主义者,这也是为什么他有如此远大的理想。但是,回过头来看,他们团队作出的一些决定似乎非常幼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群天才来说。
他们让所有人能在匿名的情况下使用网络,不像电话,不需要一个*的号码来代表你。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像瑟夫那样有着崇高的理想,他们会利用漏洞进行网络犯罪、跨国间谍活动或者网络骚扰。
这些现象瑟夫在最初发明互联网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但是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它们,我的意思是,欢迎来到一个真实的世界。”他说。
从某种程度上说,瑟夫没必要非得预料到这些情况,他仅仅是一名沉浸于解决一大技术问题的科学家而已。
当瑟夫和他的同事在忙着开发互联网时,年轻且有抱负的科幻小说家威廉·吉布森正在寻找着他*部小说的故事空间。吉布森生活在西雅图,他有朋友在初创科技公司工作,他们将电脑和互联网这种新兴事物介绍给他了。
据此,吉布森想到了赛博空间(cyberspace,又译作网络空间)。
“赛博空间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字眼,”吉布森说,“这儿有点像广告人的灵机一动。当我刚抓到这个词时,我觉得它滑溜溜的很空洞,于是我就得给它装点儿意思进去。”
20世纪90年代初期,它的意思变得如此丰富,以至于快要膨胀得爆炸了。
当时吉布森没有见过真正的虚拟空间,但他在1984年出版的《神经漫游者》一书中成功地将其描绘出来了。
《神经漫游者》一书是*本同时获得“雨果奖”、“星云奖”与“菲利普·狄克奖”三大科幻小说大奖的著作,此纪录至今无人能破。它*的成就就是预示了20世纪90年代的电脑网络世界。
小说里,未来世界里跨国企业集团犹如社会巨兽,毫无制约地主宰社会的方方面面,同时又在彼此之间肆无忌惮地进行信息大战。跨国企业和犯罪组织竞相控制全球电脑信息系统的中心,因为电脑自动控制业已成为新世界最主要的经济资源,在那里,城市居民不再是生产者,而是消费者。
小说主角凯斯是个网络独行侠,他受雇于神秘力量,奉命潜入跨国企业的信息中心窃取机密情报。他一方面参与信息大战;一方面得查出幕后的神秘主使是谁……
将近20年以后的《黑客帝国》所描绘的网络虚拟空间,其核心框架正是源自《神经漫游者》。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黑客帝国》就是吉布森所描绘的网络空间的视觉呈现而已。
吉布森说他并不需要尝试用一台电脑或者亲眼看到互联网才想象到未来。“*个拥抱一种技术的人恰恰是不能客观地看待它的人。”他说。
他更感兴趣的是在新技术面前人们的反应。就像他喜欢去讲述电视在20世纪40年代如何改变纽约居民的故事。
“很少有人会大晚上坐在外面与他们的邻居聊天了,因为大家都在屋里看电视。”他说,“当时没有人会真的注意到这一现象,把它当作划时代的大事,然而我认为它的确是。”
在经过对硅谷多年的报道,以及与那些杰出的发明者交流之后,我理解了吉布森所说的话的意义。我们的科技企业家绝大多数时候仅仅关注于他们的产品如何被个人使用,而不是这些产品如何去影响改变社会。他们只想要让产品变得令人上瘾且有趣,以此占有用户。这是我为什么开始认真对待科幻小说的原因。
当今,在所有的科幻小说作家中,最关注前沿技术的是查理·布洛克(Charlie Brooker),他也是NetFlix公司出品的电视剧《黑镜》的编剧和制作人。
布洛克对科技界的领军者们感到有些失望,“多年来,科技公司给人的感觉就是把产品生产出来,卖给用户就完事了,他们自己与他们产品所带来的社会影响保持距离,然后说,Oh,我们仅仅是在提供服务。”
布洛克认为每一种新技术更像是一种未经试验的药物,等待我们的是一段极不愉快的旅途。《黑镜》的每一集就像是实验室,是对已经完成的技术的检测,但是,故事情节的发展是靠人类共同的行为和欲望推动的。
在《黑镜》第三季*集中,人们互相评分,社会中的一切权利都由分数的高低决定,大家为了能够上升阶级得到较高的评分,互相展示虚假的友谊。
在第二季*集中,一次车祸夺走了玛莎的男友艾什的生命。在朋友的推荐下,玛莎利用艾什在社交网络上留下的信息塑造了一个具有人工智能的假艾什,让他重新“活”了过来。他说话的样子,一举一动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类似的技术已经被运用到现实生活中了。
布洛克说他非常羡慕技术创造者,他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其中一员。
对于技术创造者来说,显然需要一些乐观的态度。但是作为互联网之父的瑟夫认为技术创造者更需要成为艺术家。
“这是一个思维延伸的实践,当我试着去思考技术运用的问题,这使我更享受科幻小说。你想要发明什么东西的时候,你应该考虑它所带来的可能后果是什么。”
艺术家认识到一个根本性的事实:人性自莎士比亚时代以来并没有改变多少,无论多少新奇的事物和工具层出不穷地涌现。(本文首发钛媒体,译自NPR,编译/陈锴,编辑/李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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