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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搞垮一个国家!解码“金融巨鳄”的另类投资哲学

他既能在国际金融界兴风作浪,令许多国家苦不堪言,又能展现出一颗悲悯之心,改变很多穷人的命运,就像疯狂吞噬猎物却又流着眼泪的鳄鱼一般。
2020-12-30 08:07 · 微信公众号:苏宁金融研究院  付一夫   
   

要说谁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投资家,相信不少人都会*时间想到巴菲特。可是在波澜壮阔的金融江湖之中叱咤风云的,绝不只有“股神”一人。

比如本文的主角,比巴菲特早出生18天的乔治·索罗斯。

说起索罗斯,有人将他誉为“金融奇才”,因为他创造过日赚10亿美元的惊世记录;有人骂他是“金融流氓”,只因他凭借着诡异的做空手段令不少国家的货币体系一度错乱坍塌;他是很多人心中的“投资舵手”,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会引来八方投资客的羊群般跟风;他也是很多人心中的“慈善老人”,自己赚钱的同时也在慷慨地为穷人花钱……

不同于巴菲特对于价值投资的坚守,索罗斯更像是个投机者,他的风格更加“嚣张跋扈”,论投资业绩,索罗斯创下的年复合投资收益率,甚至比巴菲特还要高出不少。

正因如此,索罗斯才成为了*位真正意义上的“金融巨鳄”——他既能在国际金融界兴风作浪,令许多国家苦不堪言,又能展现出一颗悲悯之心,改变很多穷人的命运,就像疯狂吞噬猎物却又流着眼泪的鳄鱼一般。

1930年8月12日,乔治·索罗斯出生在匈牙利布达佩斯的一个犹太人家庭。彼时的欧洲,正处于反犹太主义不断抬头的时期,匈牙利更是被当作争夺与博弈的筹码,处在东西方对峙的前沿。

当索罗斯刚刚开始上学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纳粹德国入侵布达佩斯,索罗斯全家不得已开始了逃亡生涯,直到纳粹德国投降,索罗斯才得以重返故里。据索罗斯自己回忆,幼年的背景让他从小就深深体会到了一种“不确定”的生存动荡。

1944年是索罗斯生命里极不寻常的一年。目睹意大利的投降,耳闻苏联反攻胜利的喜讯,匈牙利的所有人都笃定纳粹败局已定。和大多数人一样,索罗斯也乐观地认为犹太人的命运不会太坏,然而就在这一年,丧心病狂的纳粹开始了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短短几个月时间里,有数十万犹太人丧生。

万幸的是,凭借着父亲的高度警觉与大胆冒险,索罗斯一家逃过了这场浩劫,可是这段“预期与现实的巨大反差”,仍给索罗斯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也深刻地影响了后来索罗斯价值观和投资观——你所感到的哪怕最确定的东西,也可能和现实发展不一致,因为“这是一个不正常的环境,要忘掉你在正常社会里的行为”;同时,这些经历也潜移默化地塑造了索罗斯一生的冒险倾向,“为了生存,冒险是值得的。”

二战结束后,索罗斯离开了匈牙利,并于1949年进入英国伦敦经济学院(LSE)攻读经济学专业,那里云集了欧洲多位*大师。其中,大经济学家冯·哈耶克和大哲学家卡尔·波普的理论观点深深地影响了年轻的索罗斯,尤其是卡尔·波普的代表作《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一书,不仅为索罗斯的求知生活奠定了基础,还影响了索罗斯的一生。在以后的岁月中,索罗斯在不同场合屡屡提到这位老师,其哲学思想也成为了索罗斯能够在华尔街获取财富的理论之源。

毕业之后,索罗斯做了一段时间的推销员,不甘于现状的他于1956年来到美国华尔街,从此开启了自己的金融投资生涯。经过了十几年的历练,索罗斯决定试水基金领域,并创办了自己的*投资基金业务——双鹰基金。也就在此时,他认识了从耶鲁大学毕业的吉姆·罗杰斯,两人一拍即合,共同管理双鹰基金,专门从事欧洲与美国证券市场间的套利交易。而后不久,索罗斯和罗杰斯又一起创立了量子基金管理公司,他们一个负责投资决策,一个负责市场分析,成为了当时华尔街著名的黄金搭档。

此后,凭借着对市场的敏锐洞察以及大胆果断的投资决策,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在金融市场屡屡告捷,管理资产规模不断扩张,索罗斯自己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此外,在量子基金成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平均每年都能给投资者带来35%左右的回报率,某种意义上讲,量子基金已然成为了索罗斯在金融市场的代名词。

这时的索罗斯,市场影响力还没有达到人生中的*时刻,直到1992年的来临。

在国际货币体系中,英镑一直都是最主要的货币之一,主宰这一强势货币的是资本实力雄厚且管理经验丰富的英格兰银行。可就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一向财大气粗的英格兰银行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自1989年柏林墙倒塌以来,德国经济迎来了快速发展的新机遇。与此同时,欧洲货币一体化进程也推进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当欧洲12个国家签订了《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明确了欧洲汇率体系的新框架后,几乎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一个庞大的经济联合体即将问世。

按照《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规定,西欧各国的货币不再单方面地盯住黄金或美元,而是彼此之间相互盯住;每种货币都允许在一定的汇率范围内浮动,一旦超出了规定的范围,各成员国的中央银行有责任通过买卖本国货币进行市场干预,以稳定该国货币汇率。

制定这一规则,本意是要维持欧洲各国货币之间的汇率相对稳定,然而各国经济发展极其不平衡,各自基于国家利益,很难做到真正一条心,导致彼此间经济基本面相去甚远,这便是该汇率机制的巨大漏洞。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时的英国经济正处于日渐衰退的阶段,财政支出困难重重,英国当局理应通过降低利率来刺激投资和消费,但为了维护英国的国际地位,又必须要继续推行高利率,致使英镑汇率价格不至于走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英国的处境非常尴尬。

这一切,都被索罗斯看在眼里。他敏锐地预见到,由于要重建原东德,德国肯定要过一段经济拮据的日子,而无暇帮助其他国家渡过经济难关,这必将会对其他欧洲国家的经济及货币带来深远的影响。果然,英国政府对于提振国内经济渐觉力不从心,不得已向德国联邦银行提出了降低利率的要求,却收到了后者的坚决反对。面对英镑汇率的一再走弱,英格兰银行无奈之下只得购入33亿英镑来干预市场,但仍未能扭转颓势。

此时的索罗斯,已瞄准了他的猎物,蓄势待发。

1992年9月16日,索罗斯一口气抛售了70亿美元的英镑,并买入60亿美元的马克,同时又卖掉了巨额的德国股票,买入了大量的英国股票。紧接着,国际资本疯狂跟进,纷纷抛售英镑。尽管英格兰银行动用了高达269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进行干预,甚至以一日内两度升息的*手段表示决心,但最终还是惨遭失败,英国政府不得不宣布退出欧洲汇率体系。这一天,被英国人称为“黑色星期三”。

经此一役,索罗斯声名鹊起,据公开信息显示,索罗斯一人动用了100亿美元,并于当天从英镑空头交易中豪取10亿美元的巨额利润。《经济学家》杂志盛赞索罗斯是“打垮了英格兰银行的人”。

此后几年,索罗斯继续在国际金融市场翻云覆雨:1994年,他瞄准了墨西哥经济发展模式中的弊端和墨币比索的弱点,在期权、期货市场大规模卖空比索,致使墨西哥国家外汇储备短时间内告罄,引发了比索大幅贬值与本国股市的一泻千里;1997年,索罗斯故技重施,以泰国为切入点,对汇率存在高估的东南亚国家发动了货币攻击,引发了多个国家货币体系和股市的崩溃,并直接推动了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而索罗斯自己收获的财富,可以购买价值19万美元的劳斯莱斯轿车5790辆,或者为哈佛、普林斯顿、耶鲁和哥伦比亚大学的每个学生支付3年多的学费。

虽然索罗斯一次又一次地声名大噪,其拥趸也越来越多,但仍有不少国家对于索罗斯的投机行为痛恨不已,诸如“金融流氓”、“金融恶棍”、“金融魔鬼”之类的谩骂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索罗斯对此却不以为然,他在《全球资本主义危机》一书中写下了这样的话:

“在金融运作方面,说不上有道德还是无道德,这只是一种操作。金融市场是不属于道德范畴的,它不是不道德的,道德根本不存在于这里,因为它有自己的游戏规则。我是金融市场的参与者,我会按照已定的规则来玩这个游戏,我不会违反这些规则,所以我不觉得内疚或要负责任。从亚洲金融风暴这个事情来讲,我是否炒作对金融事件的发生不会起任何作用,我不炒作它照样会发生……”

如果说一次成功尚属运气,那么接二连三的成功就一定是实力了。

虽然索罗斯被世人公认为金融投资大师,但他本人却并不喜欢这个称谓,而是更愿意将自己定位成一个哲学家。在实践中,索罗斯将自己的投资思想概括为“金融炼金术”,这一思想源自于他的一个别样的哲学理念——认知的“可错性”。

在索罗斯看来,人类对于事物的认识反映同现实世界的真实情况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其中必然存在某种认知与现实之间的偏差,即便是在个别情况下认知与现实完全相符,充其量也是偶然的和一时的,而作为认知主体的人类本身,既不能在事先预知这种偏差,也未必能在事后完全把握,这便是“可错性”的含义,它继承了卡尔·波普“可证伪性”的思想。

基于“可错性”的逻辑,金融投资者同样不可能完全具备传统经济学假定的理性,金融价格也不可能是金融资产内在价值的无偏估计,因此只要承认人类认知与行为存在犯错的可能,就必须要重视这些认知与行为偏差对金融市场价格发展的实际影响,这就是索罗斯金融投资思想的精髓所在。

归纳起来,主要包括如下三个方面:

*,“反身性理论”。

在传统经济学中,均衡的概念占有重要地位。但索罗斯却认为:“均衡是极为荒谬的概念,它使经济理论的一切结论丧失了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在金融市场上,均衡是不存在的。”这是因为金融市场的参与者是人,而人是有思想的,人的思想在金融市场上扮演着双重角色:一方面,参与者希望了解其所参与的情况;另一方面,他的了解将作为决策的基础,并影响事件的发展。这两种角色会不可避免地相互干扰,若是仅从某一方面来探索市场,必然无法完整地把握市场规律。索罗斯称这种交互作用为“反身性”。

索罗斯认为,“反身性”之所以存在,一个最为根本的原因恰恰在于认知的“可错性”,为此,索罗斯对传统的经济学理论表达了极大的失望,因为传统经济学的另一个基本假设就是理性经济人。按照索罗斯的观点,人们对金融市场的认识永远不可能达到一个完备的程度,亦或者说,错误一定存在于人们对市场的认知当中。

第二,从市场的错误中获利。

由于“可错性”与“反身性”的存在,金融市场价格的演化势必要同时受到价值“基本面”和“认知偏差”的影响,而市场价格也很难精准地表达其价值,因此索罗斯坚决反对“有效市场理论”的基本观点,并坚称市场失灵是普遍存在的,市场崩溃只不过是问题长期积累而呈现出来的一种极端现象。

正因为索罗斯坚信市场是错的,因此他才能从市场的错误中大获其利,比如1992年索罗斯对英镑的成功狙击,便是充分利用了当时英格兰银行对形势的错误估计。值得一提的是,索罗斯同样认为自己犯错误的可能性与别人一样大,这种敢于直面自身错误的勇气难能可贵。

第三,反对投资中的一般性方法论。

索罗斯认为,不可能概括出赢取超额利润的通用方法,否则人们便可以运用它通吃市场,市场将不复存在。基于这一思想,索罗斯提出了“金融炼金术”,其真谛在于:金融市场的发展是一个不断验证投资者市场猜想的历史过程,人们可以从某个合理的逻辑猜测起点出发,构造某种反身性的市场假说并将其付诸投资,然后以市场实际发展进程来检验该假说的有效性;但市场是充满不确定性的,倘若该假说为市场接受,那么投资者便可从趋势把握中获取超额利润,否则投资者就应该尽快抛离原有假说并寻找新的逻辑起点。考虑到不同的假说有着不同的逻辑起点,故而并不存在能够稳定获利的通用方法。

正是由于金融市场*的特征就是不确定性,因而索罗斯认为,任何预设假定前提并套用自然科学研究方法来归纳金融市场的历史过程,或者试图从历史经验中总结出一般性盈利方法的努力,都违背了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为此,索罗斯强烈反对在投资管理中的数学化、工程化倾向,他常常说:“我们从不使用复杂的金融衍生工具,我所知道的数学符号也不比α、β更多。”

上述种种,与其说是索罗斯的投资思想,倒不如说是一套别致哲学体系。就如他自己所言:“我希望人们不要过多地试图研究我是怎样在股市上赚钱的,而是更多地注重我的哲学理念。”

索罗斯还是个大慈善家。

他常常说,自己的兴趣就是为别人花钱,要“趁我还活着的时候赶紧把钱花出去,慈善给了我工作的理由,赋予我生命更高的意义”,而他在慈善事业上撒钱的慷慨程度更是超出了许多人的想象。

公开资料显示,索罗斯曾经为一项对身患绝症者提供“临终关怀”的计划捐出1500万美元,曾为一个对合法移民提供帮助的基金捐献了5000万美元。有人做过估计,如果根据索罗斯的家产和他慈善捐款的比例来衡量,他可能是世界上最慷慨的慈善家之一。

有意思的是,虽然索罗斯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宛如巨鳄一般,对待猎物是残忍无情地吞噬,但他同样热衷于为国际人道主义事务提供资金援助。他曾捐献了5000万美元用以在受战争破坏的萨拉热窝建造紧急供水系统,也曾为了防止俄罗斯科学家在苏联解体之后为中东的独裁者服务,而承担了他们中将近1/3人的年薪。

在东欧、亚洲的一些国家,索罗斯成立了大量的慈善基金,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能保护公民权利、支持民主政府和市场经济的“开放社会”。索罗斯还创建了中部欧洲大学、国际科学基金会和公共媒体研究所,每年的花费超过3亿美元。为此,牛津大学、布达佩斯经济大学和耶鲁大学特别授予索罗斯名誉博士学位,意大利波伦亚大学也将最高荣誉——Laurea Honoris Causa加在了索罗斯的身上。

在爱他的人心中,他是个天使;在恨他的人眼里,他与魔鬼无异。投资家、慈善家也好,流氓、投机分子也罢,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多面性的存在,才塑造了如此魅力无限的乔治·索罗斯。

2011年,索罗斯正式宣布退休,结束自己40多年对冲基金经理的职业生涯,一代宗师归隐田园,令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虽然已身不在江湖,但 “金融巨鳄”的传说,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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