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上市,抱憾退场,2018年曾顶着”汽车新零售领域的美团“这一光环赴美上市的团车,在仅两年后就决定离开这片梦想之地。
2018年11月,团车以7.8美元的发行价在美上市,首日市值达到6.26亿美元。这一上市成绩其实并不理想,由于招股时期投资者就不愿买账,团车IPO募资金额从市场盛传的2亿美元最终调低至3140万美元,并以7.8美元每ADS的低位发行。
上市后,团车股价仍持续下挫,截至今年1月20日,团车收报3.48美元,市值已不足7000万美元,较两年前上市时市值蒸发近90%。21日,被“嫌弃”的团车无奈开启私有化进程,宣布收到公司董事长兼CEO闻伟发出的不具约束力的初步建议书,计划以每ADS 4.25美元的现金进行私有化。
前日,团车公布了或许是最后一份在纳斯达克上市期间的年报,显示2020年团车受疫情影响业绩严重缩水,净收入同比下降48.8%,毛利润同比下降47.3%,全年净亏损1.6亿。这份财报中清晰地体现着团车被“嫌弃”的原因:有限的营收规模、下滑的业绩曲线与始终难以突破的盈利困境。
短短两年时间,梦想之地变伤心地,拥有这样遭遇的不只是团车。
2018年,互联网企业掀起一轮上市潮,其中有美团、小米、拼多多等已经相对成熟的企业,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团车”。他们或是跟风上市,或是迫于对赌压力,两年时间里被绑架、被嫌弃、被不断考验。
团车退场了,那些同样被IPO“绑架”的中概股,日子也并不好过。
团车困境
团车确实正处于一个艰难的时点。
团车成立早期以团购的业务形式进入汽车新零售领域。通过线上网站,团车能收集大量客户的买车需求,然后再与4S店合作,通过线下活动来撮合交易。在这个过程中,团车是买车交易的中介服务商,赚取佣金收入。其团队里有一部分人是来自阿里铁军,线下执行力和运营能力非常强。
2014年左右,国内汽车市场逐渐进入买方市场阶段,汽车供过于求。此时,如沸点资本等一级市场投资者认为团车将迎来价值释放的阶段,团车通过将买方在平台上聚合,能够掌握与4S店交易中的议价权,实现更低成本、更高效率。
但故事的走向并不如愿。
2018年团车流血上市时,国内汽车市场就已经步入了寒冬期,随后更是陷入持续的负增长。由于消费者热情下降、经销商市场活动预算削减,团车承担着较大的经营压力,其2019年净营收、毛利润均呈现下滑态势,净亏损从2018年的1.1亿元扩大至2.5亿元。
2020年的疫情给了团车又一重击,其核心业务即线下车展在疫情期间无法顺利开展。根据财报,2020年团车线下营销服务部分收入锐减:
全年车展收入为2.5亿元,同比下降58.5%;
全年特殊营销活动收入为490万元,同比下降75.5%。
现阶段,团车在着力推动向线上业务转型,财报显示,2020年团车虚拟经销商、线上营销服务及其他分部收入为7490万,增速达到247%,主要得益于持续开展的直播活动和与百度有驾、微众银行的合作。不过,虽然线上部分增速可观,但现阶段的营收规模仍十分有限。
面对不友好的外部大环境,以及自身持续下行的业绩曲线,团车已经很难唤起二级市场投资者的信心、挽救跌至谷底的股价。
这其实算不上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局。从招股时的遇冷,到两年后的私有化,从始至终团车几乎都不曾得到过美股投资人的青睐。
说到底,恐怕还是因为团车“太小了”。中概股在美股市场本身就属于客场作战,美股投资人对中国企业不了解、不理解,能吸引到他们关注的公司,往往都是规模庞大的明星企业。小体量公司在美股机构投资者眼中很多都是无人覆盖的状态。
团车2020年净营收仅3.3亿,对二级市场投资者来说,这样规模的业务盘子能产生的市值空间有限,对应的投资获利空间更加局限。
被“绑架”的中概股
团车只是被裹挟在科技股上市潮中的一个案例。
根据Dealogic的数据,赴美上市的中国公司数量在2010年达到最多,为39家,此后数量大大减少;但是2018年中国企业赴美国上市数创历史新高,在美IPO的中概股多达63只。港股市场,2018年有524只股票上市,其中中概多达102只。
这一波浩浩荡荡的上市大军中,细数下来,只有美团、拼多多、小米、B站、腾讯音乐、爱奇艺等头部明星企业得到了资本市场的关注。更多的小规模企业都被淹没在数不清的上市代码之中。
招股阶段,团车因投资者不买账而不得不调低募资额,同样也有不少企业在这一阶段遇冷。比如线上母婴社区宝宝树,IPO集资额由市场传闻的10亿美元缩减至2亿美元,其创始人回应这一问题时表示,上市是宝宝树主动的战略,发行募资多大规模他并不是很关心。
实际上,募资*是其推动IPO最实际的目的之一,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谁都希望能尽可能地从市场上多拿钱。
但对于非巨头来说,能通过IPO拿到的钱远没想象中那么多。上市之后,这些企业不得不面临流动性低,股价不如人意的情况:
宝宝树2018年11月赴港上市,截至今年4月13日收盘,股价已下挫80%,市值为22.59亿港元;
映客2018年7月赴港上市,股价已下挫41%,市值为44.96亿港元;
51信用卡2018年7月赴港上市,股价已下挫88%,市值为14.13亿港元;
齐屹科技2018年7月赴港上市,股价已下挫58%,市值为23.64亿港元;
极光大数据2018年7月在纳斯达克上市,截至美东时间4月12日收盘,股价下挫58%,市值为4.11亿美元;
优信2018年6月在纳斯达克上市,股价已下挫86%,市值为4.83亿美元。
上文提到的,还只是部分能在市场记忆中留下名字的企业。
还有许多不被记住的企业,他们付出了不低的成本,包括缴纳给交易所的上市费用,聘请投行、审计、律所、公关等第三方机构的费用,以及上市后需要持续支出的年费、审计费等等,但得到的可能只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名头、持续下跌的股价走势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换手率。
当然,其中有许多企业是不得已而为主,在一级市场融资时,部分投资者会要求与公司签署对赌协议,要求公司必须在一定时限内上市,给投资者退出机会。此外还有许多公司,在躁动不安的大环境中,在上市浪潮的鼓动下,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冲动上市——毕竟在中国科技创业者的心中,在纳斯达克敲钟始终是他们最向往的辉煌一刻。
团车也经历过这样的辉煌。上市仪式上,团车创始人闻伟在致辞中说道:“去年三百亿的GMV是团车战略升级的起点,此刻,在纳斯达克的挂牌上市是现在每一个团车人肩上的荣光。”
谁知道两年后,团车选择了主动退市。毕竟与莫须有的荣光相比,节省一点上市费用更为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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