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奇可以轻易将重点从日常管理转向长期产品规划,有时甚至很出人意料。不久前,当佩奇坐飞机出差时,他将谷歌首席商业官尼克什·阿罗拉(Nikesh Arora)叫到窗前。当他们飞经内华达上空时,佩奇指了指下面的沙漠地带,那里是“火人节”的举办地——佩奇和布林以及谷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Eric Schmidt)和其他众多谷歌员工都曾参加过这一活动。当他们看向窗外时,佩奇开始思考通过低空飞机拍摄的图像提升谷歌地图的画质。
在他们二人讨论时,佩奇已经计算出了大概的成本。如今,谷歌地球面向很多城市提供的3D视图就是借助低空飞机和直升机拍摄的图像开发出来的。“他总是从与众不同的角度来解决问题。”阿罗拉说,“这也迫使你重新思考问题。”
思维与众不同
佩奇从小就擅长与众不同的思考方式。他在密歇根长大,父母都是计算机老师,他就读的蒙特梭利学校十分注重培养独立思维。在密歇根大学拿到了计算机工程学位后,他来到斯坦福大学深造,在那里结识了布林。
“他会想出一个有点疯狂的创意,然后告诉你,‘这就是我想做的。’”佩奇的导师特里·温诺戈里德(Terry Winograd)说。在佩奇众多疯狂想法中,有一个是将整个互联网下载下来,研究网站之间的关联方式。温诺戈里德劝他放弃这个想法。“一个学生能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疯狂了。”他说。但佩奇还是做了,并最终与布林以此为基础开发出了谷歌。
2011年,佩奇再次打破传统,决定以“三驾马车”的方式来运营谷歌,在两名创始人和时任CEO的施密特之间平分权利。(施密特目前仍然担任谷歌的执行董事长,布林则负责Google X团队,专门研究无人驾驶汽车、谷歌眼镜等疯狂项目。)
现在,佩奇当上了CEO,他完全不担心在重新审视谷歌的过程中发生分歧。虽然缩减项目已经成为佩奇任内的一项卓有成效的功绩,但当自己所从事的项目被压缩时,员工还是会怨声载道。“20%时间”曾经是谷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做法,允许员工每周抽出一天时间开发自己的创意。但如今,这项措施也受到严格的控制。“他们原本信仰自下而上的创新,试图通过广泛尝试来找出真正有潜力的项目。但现在的想法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名跳槽到其他公司的谷歌前高管说。
在内部,一些熟悉佩奇的老兵也对他越来越难接近颇有微词。毫无疑问,曾经开放的谷歌如今已经变得越发封闭。Google+和Android团队的驻地甚至需要特制的门卡才能进入。佩奇自己的套间位于Google+办公楼的顶层。保安系统十分森严,就连负责人事的谷歌高级副总裁拉泽罗·鲍克(Laszlo Bock)也因为给别人“留门”而收到了一封谴责邮件。“我有一次受到警告。他们提醒我,即使你要跟别人一起进来,也应该打卡。”鲍克说。
鲍克认为,这种严格限制让谷歌员工颇为不满。但佩奇却一意孤行,因为他认为这是保护机密项目的必要之举。“拉里更能容忍不和与冲突。”鲍克说。不过,佩奇也会灵活处理相关问题。例如,当不再需要对外保密时,佩奇便取消了Android办公楼的限制。
关注重要目标
佩奇之所以努力突破这些障碍,是为了实现一个重要目标:确保谷歌在后PC时代取得成功。例如,谷歌去年3月就因为修改隐私政策激怒了部分用户和消费者保护组织。原有的政策限制数据在谷歌各类产品之间的分享,阻碍了Google Now的发展——因为该服务需要通过多款服务收集数据。对谷歌而言,在用户从PC转移到移动设备的当下,将这些功能整合到一起显得至关重要。因为在移动设备中,应用必须更为密切地相互整合,而软件与硬件也必须浑然一体。
这也是为了规避一个困扰很多网络巨头的问题:移动屏幕尺寸太小,不像PC那样适合发布广告。佩奇认为,随着定位和“点击通话”(用户只需点击企业在广告中列出的电话号码即可直接拨通电话)等技术的不断完善,移动广告将带来更好的机会。“因为软件更好,设备更好,功能也更多,我们赚的钱将比现在更多。我对此很乐观。”
乐观的不止佩奇一人。WPP的索瑞尔曾经将谷歌称作“亦敌亦友”,现在又称之为“友大于敌”。作为谷歌的*客户,WPP 2012年将谷歌平台上的开支增加了25%,达到约20亿美元。“谷歌是一家了不起的公司,他们拥有强势地位。”索瑞尔。
在苹果决定不再在iOS中预装YouTube后,谷歌去年9月面向iPhone和iPad推出了新版YouTube应用。12月初,谷歌升级了Google Now,包含了苹果Passbook的部分功能。随后,谷歌又推出了新版iOS地图,为用户提供了又一个选择来替换错误泛滥的苹果地图。在此之前,苹果刚刚用这款自主开发的服务替换了预装在iOS中的谷歌地图。
这两家IT巨头不仅在移动市场针锋相对,还把战火烧到全世界的法院中。“如果大家能和平共处,那自然很好。”佩奇说。
尽管激战正酣,但这两家公司还是会在必要时继续合作。“我们与苹果建立了重要的搜索合作关系,我们也会与他们就很多问题展开沟通。”佩奇说。他曾经与苹果CEO蒂姆·库克(Tim Cook)会面,希望解决苹果与Android厂商之间的专利纠纷。虽然已经在一些领域取得进展,但全面和解仍然难以达成。
违背“不作恶”信条
这并非佩奇面对的*一场斗争。12月初,微软在重要报纸上刊登全版广告,呼吁用户抵制谷歌。此举针对的是谷歌将购物搜索转变成广告聚合产品的决策。2012年初,谷歌将免费的购物服务变成了一个必须交钱才能被收录的产品。无论是微软,还是任何关注谷歌的人,都不会对此视而不见。因为佩奇和布林早就将所谓的付费收录视为“作恶”,认为这会导致搜索结果产生与生俱来的偏见。
究竟发生了什么?佩奇并未正面回应。但他表示,由于无法依赖从网上抓取的信息来排序,使得“竞价模式”成了购物搜索的必然选择。佩奇说,购物搜索需要“真正精准、真正优质和优秀的信息”,而谷歌可以通过愿意付费的商家获取这类信息。但长期关注谷歌的业内人士并不认同这一观点。“他们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这似乎很糟糕。”科技博客Search Engine Land编辑丹尼·沙利文(Danny Sullivan)说,“这是一次令人震惊的转变。”
微软和其他竞争对手的不断投诉,导致美国和欧洲的监管机构开始对谷歌展开调查。他们希望确定谷歌的搜索业务是否存有偏见;是否以牺牲Yelp等公司的利益为代价偏向自家的地图、点评和购物服务;是否违反了反垄断法。
佩奇依旧不愿道歉。他解释说,谷歌的目标是帮助用户:通过将旅游、购物和点评工具整合起来,谷歌便可为用户量身定制度假计划。这需要了解用户的偏好,然后与天气、酒店和航班信息相结合,最终为用户推荐度假计划。佩奇说:“有很多公司在不停抱怨我们的做法,但我不认为他们也在尝试同样的业务。”
还有一些投资者在担心其他问题。佩奇的很多*野心的计划并没有充分说服外部人士。虽然该公司在高调宣传Google+的成功,但很多分析师认为,这款社交网络的活跃度很低。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在研究摩托罗拉移动将如何融入Android生态系统。
谷歌去年收购摩托罗拉移动时主要是看重该公司的专利,收购完成后,便展开了裁员,还作价23.5亿美元出售了机顶盒业务。但谷歌计划保留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部门,因此引发了其他Android厂商的不安。但谷歌去反复表示,摩托罗拉移动不会获得任何优待。
在谷歌内部,负责领导摩托罗拉移动的丹尼斯·伍德赛德(Dennis Woodside)并未成为L团队的一员,为的就是避免Android阵营出现内讧。佩奇称,谷歌的重点是与Android合作伙伴共同开发有创新精神的设备,从而实现广泛普及,这一态度一直以来都颇受合作伙伴认可。“我觉得我们目前为止做得很好。”佩奇说。
但担忧并未就此消除。摩托罗拉移动的任何成功都会疏远谷歌与三星、HTC和其他企业的关系。哈佛商学院教授、HTC董事大卫·约非(Davdi Yoffie)说:“没有理由相信他们做的硬件能比合作伙伴更好。”换言之:谷歌之所以进军硬件市场,是出于对苹果的嫉妒。
体验伟大创意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很难理解无人驾驶汽车的创意之伟大。可一旦真正坐上去,便会惊恐地发现,那种感觉是多么自然。我最近就坐上了这样一辆车的后座,Google X部门的工程师迪米特里·多尔戈夫(Dimitri Dolgov)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他从谷歌园区开到101高速公路,然后按下按钮,进入自动驾驶状态,与普通汽车启动定速巡航后的感觉没有太大区别。大约15分钟后,多尔戈夫开始转过头来跟我聊天,但车仍然*地向前开着。令人意外的是,我竟然感觉无比安全。
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还没有做好投向市场的充足准备,但这些车已经在加州的公路上行驶了数十万英里,却没有发生过一起事故。施密特喜欢开玩笑说,这种车的安全性已经高于酒驾,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越来越安全。
无人驾驶汽车只是谷歌的一个小项目,包括投资人在内,很多外部人士都认为,这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科研项目。但佩奇和布林却表示,他们看好其中的商业潜力。作为该项目的负责人,布林说:“我们*相信,这不仅会改变世界,还会成为一门大生意。”
谷歌已经成功通过游说让无人驾驶汽车在加州实现了合法化,而去年11月,该公司还聘请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副局长担任该项目的安全总监。佩奇不肯透露谷歌接下来还将探索什么疯狂想法,但很显然,类似的创意还将层出不穷。“关注重大变革的人太少了。”他说。对佩奇来说,这不只是现实,还蕴含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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