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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亏50亿赴港上市,网易云音乐的“性格主导色”是什么

几年时间里,主打“音乐社交”的网易云成了“网抑云”,版权大战也让网易云自己元气大伤。
2021-05-28 14:56 · 微信公众号:镜像娱乐  郝泽宇   
   

朋友圈兴起的“性格主导色”测试像是一波预热,这之后,网易云突然宣布上市了。

5月26日晚间,网易云音乐正式向港交所递交上市申请,拟于港交所主板上市,美银证券、中金、瑞信为联席保荐人。

尽管官方提供的数据十分亮眼,但外界把目光聚焦在其连续三年的巨额亏损上。财报显示,网易云音乐2018年、2019年、2020年经调整净亏损分别为18.14亿元、15.80亿元、15.68亿元,3年累计亏损近50亿元。

几年时间里,主打“音乐社交”的网易云成了“网抑云”,版权大战也让网易云自己元气大伤。即便如此,网易云仍坚持 “头铁”上市,这背后是其逃不开的内忧外患。

多项数据亮眼

“音乐+社交”还抗造?

乍一看网易云音乐公布的数据,你会觉得它仍然是当年那个不忘初衷的音乐热爱者。

招股书显示,从2018年到2020年,网易云的营收额连续三年高速增长,分别为11亿元,23亿元和49亿元。

这得益于近些年用户内容付费习惯的形成。

《2020年中国在线音乐行业报告》指出,“在线音乐付费用户持续增长,2020年10月,在线音乐付费用户超7000万,付费收入成为在线音乐平台重要的收入来源”。这其中仅网易云音乐的付费用户就达到1600万,考虑到网易云与腾讯音乐娱乐集团(以下简称TME)的竞争事实上是一打三,如此“战绩”已是不俗。

另有数据被诸多媒体标记“高亮”的,是UGC内容与原创音乐板块。

截至2020年,网易云音乐平台在线音乐服务 MAU(月活)达到1.81亿,而其中能够主动进行UGC创作的用户达到了25%。与此同时,平台入驻原创音乐人超23万,原创音乐人作品在平台歌曲播放次数中的占比达45%。

什么意思呢?当年丁磊创办网易云音乐时主打的口号是“音乐+社交”,我们按照今天的视角来看,类似于“微信+clubhouse”的结合体。

所谓“音乐+社交”,其所搭建的不仅仅是限于用户之间的互动社区,而是能够直接产出音乐与内容的原创社区。按照丁磊的想法,撕掉音乐人与消费者的二元对立标签,并打通两者之间的“高速公路”是网易云音乐成立的应有之义。

(网易云音乐的“朋友圈”,与关注的歌手做朋友)

于是,具备一定音乐天赋又有一定自我表达欲望的用户在平台机制的设计下成为UGC的内容来源,如果不是“声音经济”在上世纪就将宝座让给了“视觉经济”,那么此时的网易云说不定已经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UGC平台;歌手与粉丝之间的“高速公路”也是在社交向的平台机制下开始建设的,入驻的原创音乐人靠歌曲和粉丝精准对接,但又不止于歌曲。每一位歌手的新动态以及在个人页展示的喜好歌单都如同朋友圈一般,对粉丝“可见”,评论不限。

这就是“音乐社交”的精髓,网易云曾经靠它成为用户心里的“诗与远方”,如今又写入招股书,成为上市的一张“底牌”。

三年累计亏损近50亿

版权“失利” 社交“失灵”

但也别把结果想的太美好,对于网易云而言,这次上市是次大赌。

最被外界质疑的是连续三年的亏损,从2018年到2020年,网易云音乐的净亏损分别为18.14亿元、15.80亿元、15.68亿元,累计亏损已经接近50亿元。这些亏出去的钱大多花在购买版权上,这是三年前版权大战引发的阵痛。

2017年7月,腾讯集团和中国音乐集团共同宣布,对旗下数字音乐业务QQ音乐、酷狗、酷我进行合并。合并之后的新音乐集团(TME)在当年就集齐了环球、索尼、华纳全球三大唱片公司的*版权。集齐七个或许会召唤神龙,但集齐三个已经足够让网易陷入危机。

截止2020年12月31日,网易云音乐曲库共有逾6000万音乐曲目。而根据MIDIA Research 的研究,早在2018年,TME就提前锁定全球付费音乐市场第四顺位,全球市场份额达到8%。

为拿下更多版权,获得生存空间,网易云也辗转多方,先后与日本哥伦比亚公司、吉卜力工作室、华纳版权、环球音乐等上游生产商达成版权合作。

但坦白来说,很难。腾讯作为横跨整个互联网的巨头,其任何单品的出现都只是资本的影子,在这背后,是网易所欠缺的深层次资本博弈和合作。

比如说,TME不仅和spotify各自拥有彼此9%的股权,索尼音乐、华纳音乐也合计拥有腾讯音乐约4%的股权,版权背后体现了多重利益的交叠。再比如说,优爱腾三家的竞合关系使得TME更容易拿下剧集、电影、综艺衍生音乐的版权,而这类题材的音乐恰恰是近些年支撑音乐市场热度、提供付费来源的重要支柱。

从这个意义上讲,网易云音乐的上市只能是越早越好,因为资本不存在永远的对立,一旦建立联系,就意味打开“生的通道”。

版权堪忧,社交更愁。

你无法界定网易云搭建的社交是一种以微信为代表的强社交关系,还是以微博为代表的弱社交关系。用户因喜爱的音乐而聚集,又因对音乐的共鸣引发互动、交流。音乐,就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强纽带。

然而经由音乐引发的社交又过于狭隘。人们把对音乐的理解与个人的人生经历、社会观察糅合起来,形成个性化的歌曲评论,但评论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悲情”的模板化,这种悲情的派系集中体现为考研高考、情感纠葛和莫名其妙的文字游戏。最终,网易云成了“网抑云”,这使得所谓社交的有效性显得十分模糊,无法带来可见的商业转化。

从“视觉经济”到“耳朵经济

音乐平台腹背受敌

对于网易云而言,版权与社交所暴露出的问题仍然属于内部危机,而外部环境亦不容乐观。更甚者,这是对整个行业的一次挑战。

早在两年前,抖音发布了“看见音乐”计划,这一计划旨在通过提供“抖音音乐人”认证、推广资源、专业导师和制作人指导、单曲制作奖金、定制MV等多个维度的支持,挖掘更好的原创音乐创作者和声音。

短视频平台介入壁垒森严的音乐市场看似很难,但实际上更如鱼得水。根据《2020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截至去年6月,全国短视频用户体量超过8亿,在庞大流量加持作用下,选择短视频平台作为音乐宣发、推广的主要渠道,正在成为某种现实。

《为歌而赞》的官方数据显示,其播放视频的抖音观看超5100w+,实时收视率破1.66%,包括唐霄汉、余佳运在内的歌手都通过短视频剪辑片段完成出圈,如果说当下音乐类节目只能提供一定程度的曝光保证,那么依靠短视频平台的数据匹配,每一个渴望被了解的歌手都能通过“看见”的方式迅速获得自己的受众群体,进而完成华丽转身;对于短视频平台而言,与音乐产业的深度合作已经不限于宣发和作品配乐,精致的内容本身同样可以作为平台爆点。

如此一来,不单网易云自己推出的音乐直播、主播电台失去了竞争力,包括TME在内的头部音乐“势力”都将面临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

另一外部威胁来自新近崛起的“耳朵经济”。将其与音乐区分开来,是因为以喜马拉雅、蜻蜓FM和荔枝为代表的音频巨头并不主打在线音乐服务,而是聚焦语言类长音频在线内容。如果从广义上定义“耳朵经济”,那么包括樊登读书会、得到在内的付费音频课程也应该归属在内。

艾瑞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网络音频用户体量已经达到5.42亿,市场规模超过270亿元,别嫌少,五年之前,这个市场的规模堪堪达到12亿左右,甚至不及网易云的最近一次的融资规模。

长音频内容的多元丰富以及更加个性化、优质化的服务体验让音频与音乐之间出现矛盾,拿听书服务来说,用户一旦开启诸如《雪中悍刀行》、《盗墓笔记》等长篇听书音频服务,那么本应当分给音乐的碎片化时间将极大程度上被攫取。

但对策并非没有,众所周知,“打不过的*办法就是加入”。在这一点上,TME要快人一步。今年4月,腾讯音乐娱乐集团召开长音频品牌升级发布会。会上,宣布截至2020年底,TME的长音频业务月活跃用户数(MAU)超过一亿,这种成绩在预料之中,基于腾讯集团强大的商业生态资源,TME能够与IP资源丰富的阅文集团达成合作,同时腾讯多年形成的“社交+营销”、“社交+内容”等多种方法论也极易在新领域再造流量,深耕内容。换句话说,TME已经适应了两条腿走路的节奏。

但网易云音乐的路还有很长要走。在所谓的“一超一强”格局中,解决不了版权问题,就将永远存在争锋的硬伤。与此同时,缺少资本扶持又将限制自身进行更加大胆、前瞻性的系统调整,可以想见的是,如果网易云音乐仍旧沉醉在APP内部对云村、直播等功能的修修补补,无法提出更加令关注者充满信心的商业方案,那么此次上市将不会再见证“音乐的力量”,而是赌局之后的凛冬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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