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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时代的她角色:在政坛上引入女性职位,弱势女性缺乏发声渠道

敬一丹认为,我们遇到一个人是很偶然的,如果建立一种渠道,建立一种制度,我们就会使得很多人有表达渠道,能让自己从困境中走出来。中国曾经是很缺少监督的,尤其是舆论监督。
2016-12-11 11:40 · 投资界综合     
   

  她时代的她角色:在政坛上引入女性职位,弱势女性缺乏发声渠道

  敬一丹:弱势女性缺乏发声渠道 媒体人需关注角落地区

  敬一丹:有这么多分论坛,有一个以女性为焦点的论坛,我在想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在这么大一个论坛里专门有一个分论坛,“她时代的她角色”真好,真尊重女性,这个论坛因此有了另外一种色彩,更丰富了,更柔软了,更人性了,让我觉得更贴近了。但是转念一想,假如我们女性本来就有和男性同等的地位,我们用得着在一个论坛里专门开辟出一个女性空间吗?也许正说明,就像我们有妇女节、有儿童节一样,这是对弱势的一种关照,一种特殊目光。我们享受着这种目光的时候,也得想,假如有一天,在比较遥远的未来,论坛都一样,不再专门的去谈女性了,也许那时候女性的地位就更平等了,更接近本质的平等。我能这么理解吗?

  不分了就平等了。男士们想,你看我们关照你们,还得了便宜卖乖,我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走进这个论坛。当然在此刻,我还是很高兴跟大家探讨关于女性的话题的。其实这个话题在妇联那儿谈就不叫女性,叫性别,是不是这种说法更接近于平等。我本来是区别意识很弱的一个人,后来我当了10年政协委员,把我分在妇联这边,这10年我的性别意识就得到了强化,我原来不大在意性别,就如同我不大在意年龄一样,可是在政协的10年,我自己有了一些性别意识。

  比如,我就关注到有一些人群的发声,这是从一种不自觉到自觉的过程,就像田薇说的,发声应该是所有人的一种权利,在中国有一部分人是很缺少发声的渠道和发声的能力的,他们被我们看作是弱势,比如边远的人群,在这些弱势中还有一部分人更弱势的,就是女性。我们很难听到她们的声音,就如同我们不太容易关注到角落一样,周围也要有一种媒体人的自省,媒体人天然的就会趋向于热闹,光鲜,而关注角落,关注弱势,关注缺少发声渠道的人,需要自我提醒,需要一种职业的自觉,你有没有那种自觉去关注呢?

  由于我在《焦点访谈》工作,我就有机会走近那些人群。早年间,在没有互联网的时候,我们每天都收到几千封观众来信,都是从中国最角落的地区发出来的,我一看信封就知道它有多角落,信封里面的落款越长越说明它是角落,长到什么程度呢?长到某某省某某县镇村第二村民小组,我看到这样的落款时仿佛能看到在那样一个角落的闭塞的地区一个人找不到一个渠道去发声,偶然间她在家里通过电视这种通俗的方式看到,我可以这样说话,我可以这样表达,我可以这样去实现自己的知情权、表达权、参与权和监督权,这几个词对她们来说,也许是陌生的,但是写进《宪法》里的这种公民权利要实现的话,就让人们看到了是可以通过这样一种,对她们来说便捷的渠道去实现的,她也许没有看过《宪法》,但她看过《焦点访谈》之后知道,可以这样表达,可以这样实现,我觉得这是一种进步。

  中国曾经是很缺少监督的,尤其是舆论监督。舆论监督这个词在90年代以前,在很多地方还算是一个生词,1993年《东方时空》开播,1994年《焦点访谈》开播,这两个节目的旗帜上就写着舆论监督,其实我们这个节目就是通过电视的方式让人们了解一种力量,让他们熟悉一种说话的方式,表达的渠道。其实那时候我收到很多来自角落的信,也有很多是女性的来信,我每当看到女性的未成年人来信的时候都格外的动心。

她时代的她角色:在政坛上引入女性职位,弱势女性缺乏发声渠道

  田薇:她们一般都愿意跟您沟通什么样的话题?

  敬一丹:个人的不平,比如他们家的利益受到伤害,他们家的土地被一种力量占有,然后她没有得到公平的回报,还有个人的迷茫,这多半是见于学生,女性。还有失学,期待救助,这在90年代非常多。甚至有的人给我写信的时候,直接在信封上写着SOS,在几千封来信中,我当然要先拿起SOS的信,求救,马上就要失学,我现在还记得这个女孩子,她说我马上就要失学了,她被迫写了一张纸,写了自己的困境,她就跪在街上希望得到人的救助,这时候她妈妈过来了把她骂了,她妈妈觉得丢人,可是她妈妈又无力,如果这个女孩子不这样做,开学的时候她就将失学,妈妈不这样做的话,内心有多纠结。这母女俩是走投无路,这个女孩子太缺少表达的渠道。

  田薇:无论在《东方时空》还是在《焦点访谈》,他们一起来救助弱势群体,也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有没有一种真正好的渠道请他们来表达?

  敬一丹:是这样的。就比如说这个给我写信的女孩子,我见到了她,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我也不知道怎么认出来的。非常干净的一个女孩,我帮了她,但是我还是告诉她,你能改变自己,不一定非得要靠别人资助你,别人资助你是救急,但是我相信你能改变你,而且我也相信你能改变你的家庭,你能改变你妹妹,让你妹妹不至于失学,你都上了大学了,还没有力量改变你和你的家庭吗?后来这个女孩子说,你跟我说的这番话,比给我交了这个学期的学费,对我来说更重要。后来她读了研,从事法律工作。我就一直在想,我们遇到一个人是很偶然的,如果建立一种渠道,建立一种制度,我们就会使得很多人有表达渠道,能让自己从困境中走出来。也就是在那次我们接触中,这个女孩子才有了勇气在后一年去做助学贷款,原来她不敢,为什么呢?从小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太脆弱了,她甚至不敢跟人借10块钱,她怕自己没有偿还能力。那次偶然的相遇,我说你能,你不比别人差,你能从农村考到这所学校,你和城市的学生是一样的,甚至比他们更强,需要这样的信心。他接触到了一种保障的制度,而不是偶然的相助,我觉得对于很多缺少这个渠道的人来说,我们不仅仅是偶然的伸出手帮她,她更需要了解这个社会为她提供了怎样的渠道,怎样的制度。比如你可以通过媒体的方式表达,你可以通过社会保障的制度来使得自己将来的道路更宽,有更大的空间。

  田薇:非常有意思的案例,也非常重要的一个案例。您刚才所讲的这个案例,很大程度上反映出来,女性只需要别人轻轻地一推,往前走一小步,只需要外界给她一个平等的机会,让她参与到本身已经存在的系统当中,去寻找她本身就应该拥有的权利。

  敬一丹:我们那次相遇,我后来想,如果她在那次我们偶然的相遇中了解到,我也可以,我和大家一样有平等的权利,不至于跪着,可以凭自己的实力赢得自己的空间,就让我特别欣慰。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太缺少表达,比如大批的边远人群,流动人口数以亿计,这些人离开了乡土,又没有融入城市,我们能听到他的声音吗?就算是他们有了说话的机会,有没有一种有效的表达方式?我也接触了很多弱势的人,他把我们《焦点访谈》当成一个可以告状的地方,可是你去听的时候,他能够有这种极有效的沟通吗?他可能在哭诉,他可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不平,但是你怎么有效的表达出来诉求是什么,这需要有能力的人们,包括我们女性,去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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