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美国《大西洋月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叫《曼哈顿如何变成了一座富人区的鬼城?》。说的是因为房租持续上涨、电商冲击,导致曼哈顿的商铺空置率很高,基本就剩下了一些足疗、按摩、美甲等不能被电商替代的业态。
如果说纽约是全宇宙的中心,曼哈顿就是这个中心的“中心”。全球最*的商贾巨富,几乎都在这里买过房,而且是不贷款买那种。五道口根本没法跟人家比。
一个城市甚至一个社区,就是一个生态。只有高档公寓没有临街铺子,不叫生态,那叫样板楼。只有XX附中,没有打工子弟学校,不叫宇宙中心,那叫XX折叠。
去年3.17房产新政出炉之前,每个链家小哥跟买房客户展望北京地产行情时,都会对标纽约。“您看北京现在房价才多高,距离曼哈顿房价还远着呢!”
过去一年,北京房价上涨势头是停下来了,但房租又开始直奔纽约。根据中国房地产行情网公开信息,今年7月份,北京房租同比上涨达到21.89%。
房地产市场有一个名词叫租收比,就是每个月收入中用于房租的比例。
最新统计数据显示,北京平均工资是1万元出头(人民币),而北京目前一居室的租金是5000元左右,租收比将近50%。也就是说,一个北漂每个月至少要拿出一半的工资支付房租。2016年纽约的租收比高达65%,即“纽漂”每个月拿到手的美刀有将近三分之二交给了房东。
这意味着:当北京富豪们还没达到纽约富豪们的房价水准时,北京屌丝们已经快要享受到纽约屌丝们的房租待遇了。
过去一年,身边越来越多的朋友开始“脱北”:有去上海的,有去杭州的,还有去深圳的,当然也有回老家的。原因各有不同,比如雾霾、工作方向调整、感情因素。其中越来越高的生活成本是一个重要原因。买房买不了,房租越来越贵,隔三差五还吸次霾。
当一个城市的规划方向在普通人身上开始起作用的时候,说明巨变已经开始了,而不是仍停留在政策层面。
春江水暖鸭先知。本周两个事件很有指向性:一是小米宣布北京员工可以迁往武汉、南京等地工作,原先的工资不变,而且还有各种福利补助;二是瓜子二手车旗下的毛豆新车全国总部落户昆山。之前老罗还把锤子搬到了成都、小米金融总部落户上海等等。
虽然上述公司都得到了地方上的各种政策支持,但这种支持一直都有,前几年甚至更有吸引力,为什么直到今年才会形成互联网公司的群体性迁移?
首先是北京变了。从规划雄安到打造通州新城,这其实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剥离”。剥的是什么?体制内精英。一直以来,这类精英身上所附着的资源都是社会各个群体当中最多的,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换句话说,迁移1个这样的人,可能会同时迁移5个其他人。
而从去年底开始的梳理DD人群,到今年开始的网约车行业整顿,其实瞄准的是相对底层的劳动力市场。这类人的社会价值,在于给一个城市创造舒适感。当他们越来越少时,其他人群的不舒适感就会上升,打车难就是一个例子。
互联网公司的外迁,与上述群体的迁移有着本质不同:它是市场化选择。因为特朗普此类搅屎棍的兴风作浪,宏观环境越来越差,从二级市场到一级市场,大家的日都不好过,上市的要降低成本,没上市的要寻求新的资本通路,所以挂靠地方政府就成了本能选择。
建国之后,中国出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社会现象:支援边疆建设。湖南的奔赴新疆,东北的前往大西南,广东的北上,上海的南下……几千年以来形成的社会关系、家庭关系迎来了最为猛烈的一次裂变、重组。
可以预见的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大厂员工重复当年爷爷奶奶们的经历,支援新一线城市建设。不同在于,当年父辈们是背井离乡,这次孙子们则有可能是衣锦还乡。贩卖流量的人,终于让自己成了*流量。ZF没做到的事情,互联网公司做到了,这就是市场的力量。
“北京回来的!”就像多年前在北京的写字楼里听到“国外回来的”一样荣耀。想想也是,北京过去十几年不就是扮演着流量入口的角色么?北京的公司组团去硅谷学习、参观;二、三线城市的个体户组团来北京学习、参观。以前在中关村接待老乡的你,终于可以回到家乡和他们坐在马路边撸串了,这才叫幸福。
但也不要骄傲。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是真正在四九城上班?小米在清河,京东在亦庄,百度、网易在后厂村,通通五环开外,美团还算好的,距离东北五环只有几百米。只有头条在四环以内,距离长安街最近。所以还是不要说自己是“北京回来的”。大声告诉老乡们:我是五环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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